这里还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帮助我们理解美术品通过丑创造艺术的美。凡·高画过不少鞋(彩图1-19,图1-20,图1-21),它们都躺在地板上,沾着泥土,并排摆在一起,鞋带松散,皮面翻开,鞋底掌钉,基本已磨损破烂,面对这样不堪的鞋,或许大多数人会弃之不顾,但凡·高却不惜油彩,郑重其事地涂抹于笔下,是什么让他感动?他又是如何创造出艺术美的呢?这位荷兰画家孤僻的个性中包藏着脆性的敏感与烈性的张力,在一己的世界里,任何微如草芥的细节都不耽于他放纵的思索。正是这些超负荷的鞋明白无误地记载了主人穷困潦倒的生活,也真实地见证过主人情绪高昂地行走。凡·高说:“如果一幅农民画散发出咸肉的烟味、土豆的热气,有什么关系?它并不影响健康。”有如他画布上的鞋,满带倦意却触动我们的神经,一如他平时的画风:笔触坚定、色彩纯粹,有生活真实且质朴的感觉,有对生活的完满、自足。鞋究竟是谁的,这里无须考证。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起源》一文中,把凡·高涂抹的鞋当做是农人的鞋,并认为鞋经过凡·高的描绘已转化成了能展示无尽诗意的艺术品:“在这农鞋里,回响着大地无声的召唤,显示着大地对成熟谷物的宁静馈赠,表征着大地在冬闲的荒芜田野里朦胧的冬眠。这器具(鞋)浸透着对面包的稳靠性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无言喜悦,隐含着分娩阵痛时的哆嗦,死亡逼近时的战栗……”经过凡·高的创造,丑鞋的现实性削弱了,艺术性加强了。丑鞋的艺术形象渗透着创作者和解读者的认识、情感和评价,反映出社会生活的真理,实现了艺术美的本质。
二、文化价值
美术具有特殊的形态和独特的文化价值,是整个人类需要珍视的财富。人类文明的成就相当一部分是通过美术来体现的,比如提到埃及,我们最直接的反应是想到金字塔和那些古老的墓室壁画;中世纪的城池与古堡则为我们提供了对无畏且崇高的骑士精神的想象;随着西安临潼兵马俑坑的逐步发掘与研究,当年“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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