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昭玲妇科临证药对》:
用作方剂的主体结构时,方剂的功用、主治与其基本保持一致,在方剂加减变化时切不可将其去除。例如完带汤,正因为以“白术-山药”为主要部分,该方才具有健脾燥湿止带之功,主治脾虚湿浊下注之带下;温经汤之所以重在温经散寒,就是因为以药对“吴茱萸-桂枝”为主。其他如青蒿鳖甲汤中的“青蒿-鳖甲”、桂枝汤中的“桂枝-白芍”、易黄汤中的“山药-芡实”等都属同一类型的应用方式。
药对用作方剂的次要部分时,其意义或为加强方剂主体部分的功效,或为兼治次要病机或症状,或为减弱消除主要部分的毒副反应,或为引经报使。例如:药对“生姜-大枣”在桂枝汤中有助“桂枝-白芍”调和营卫之功;药对“柴胡-白芍”在完带汤中是针对次要病机肝气郁结而设;而药对“当归-川芎”在妇科调经基础方四物汤中的意义有三:一助“熟地黄-白芍”补血,二能针对次要病机“血滞”,三可制约地、芍之滋腻。正如医家张秉成所言:“补血者,当求之肝肾,地黄入肾,壮水补阴;白芍人肝,敛阴益血,两味为补血之正药。然血虚多滞,经脉隧道,不能滑利通畅,又恐地、芍纯阴之性,无温养流动之机,故必加以当归、川芎辛香温润,能养血而行血中之气者以流动之。”至于药对“柴胡-升麻”则在补中益气汤中被用作使药,以升阳举陷。
药对配人方剂中应用还表现在对方剂的加减变化上,增加药味时可考虑选用药对,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方剂的疗效。如前人在使用四物汤时,或加“桃仁-红花”成为桃红四物汤,或加“黄芩-黄连”成为芩连四物汤,或加“炮姜-肉桂”成为姜桂四物汤,或加“人参-黄芪”成为圣愈汤。减少药味时应尽可能避免拆散有效药对。
药对配人方剂中应用一般为数个药对的联合应用。药对的联合不是随意凑合,而是在中医药理论的指导下,针对一定病、证的治疗需要,选择适当的药对,按照一定法度组合。由于药对之间存在交叉配伍关系,因此临床运用时既要善于利用交互作用所产生的多种功能,在减少药味的同时,通过协同增效,扩展全方功用,增加其临床适应性,又要避免那些不利于治病的药物拮抗作用或毒副反应的产生。
三、在药物炮制中应用
炮制是根据中医药的基本理论,按照中医用药的不同要求,在药物应用于临床前或制剂生产前对药材进行各种特殊制作的一种传统制药技术。妇科临床所用药物,有些是应用另一种药物为辅料进行加工炮制的。经此炮制处理后的药物,或作用增强,或毒副反应减弱、消除,或使药物更能发挥其个性特长,甚至产生新的效用等,这种药物实际上已具备药对特征,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它本身即是一个药对。
在药物炮制中,药对的应用具有多方面的意义,一般与所选相应药对组成的方式和作用密切相关。例如,用于妊娠呕吐的姜半夏,即利用药对“半夏一生姜”的相畏配对原理,以生姜汁拌人半夏片中,微炒至吸干后而成。它既借生姜和胃化痰之功以增止呕之效,又因生姜的相杀而使半夏毒性大减,从而使其达到治疗效果而又无损胎元。又如萸黄连、胆南星,是利用药对“黄连一吴茱萸”“天南星一牛胆汁”的寒热配对原理,经适当加工而成。黄连经吴茱萸炒制后,既减其寒凉之性使其无伤阳败胃、冰伏留邪之忧,又得“最善降逆止呕”的吴茱萸相助,而使和中止呕之功倍增;天南星性温,经性凉的牛胆汁制过后而成胆南星,其性由温转寒,既能清热,又能豁痰,妇科临床常用于经行眩晕、子晕、子痫等属痰热引起者。熟地黄为妇科常用之品,清代妇科专家傅青主曰:“熟地黄,阴中之阳药,生血益精,长骨中、脑中之髓。真阴之气,非此不生;虚火之焰,非此不降。夺命之神品,延龄之妙味。”虽然熟地黄为“益阴养血之上品”,但其“禀至静之性”,久服有“腻膈”之忧,故临床必要时将其与砂仁相伴,动静相伍,使熟地黄“补而不滞”。妇科药对中,以白蜜、酒、醋为辅料进行加工的药物较多,如蜜炙黄芪、蜜炙甘草、蜜炙天门冬,皆取二甘合用,协同增效的作用,使健脾润肺的作用大增。生麻黄作用峻猛,有伤阴耗气之弊,不适宜“不足于血”的妇人,尤其是在经期、妊娠、产后等特殊时期的妇女,然蜜炙后则味甘微苦、性温偏润,作用缓和。妇科调经要药当归,若用酒洗或酒炒,则得酒通行升散之性,功偏行血活血;大黄酒制,则借酒上行之力,而不致直泻肠胃,使泻下之力缓,而逐瘀之功增。如延胡索醋制,止痛功良;蒲黄炒阿胶,止血效捷,且无留瘀之弊;蛤蜊粉炒阿胶、朱砂拌茯苓、鳖血拌柴胡等,无不借药对的配伍作用,而使药物更好地发挥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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