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百万册畅销书作家林特特,动情新作。 如《乖,摸摸头》一般真实而有力量,如《皮囊》一样凛冽而动人。
2、一见倾心——一路同行。
3、内含心意满满、设计独特的“表白利器”明信片,另有精美书签赠送。
4、我能想到浪漫的旅程,掠过许多风景,终抵达你的心里。
爱是一对一的社交。
爱是JI ZHI的亲密。
成年后,我们因为爱,跌跌撞撞,百转千回,虽九死而未悔。
遇见好的爱人,得到彼此成就,遭遇失败,学会释然、放下。
只要成长,就是收获。
本书选取了五个爱情标本——
患难夫妻,相濡以沫。
一见钟情,过程中把对方丢了,最终找回,还能一路同行。
有人错把依赖当作爱。
有人经风雨,蓦然回首,发现所谓爱就是一直在。
有人用成全为爱人松绑。
……
那些故事中人,熟悉的陌生人,是你,也是我,在人生的列车上上下下。
我们看风景,我们也是风景。
不抱怨,不伤害,不计较得失,大步向前。
请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爱。
"火车开向何方
1.
凌夕每次坐火车,都会自备两块大毛巾。一块,用来遮盖枕头,一块,用来包住被头。
有一年夏天,她被派去北方的一个风景区出差,时长一个月。
前几天,她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耗在大巴车上。大巴车在山山水水间上下、盘行、挺进,凌夕忽而醒,忽而睡,只见窗外忽而青,忽而白。是的,白——高山上还有积雪,这让来自南方的她惊奇万分,也惊喜万分。
大巴车上,显然不止她一个人对夏日雪景发生兴趣。
一日,在众人建议下,司机大哥将车停在道路平坦处,让大伙儿下去拍拍照,实地触摸一下雪。凌夕腾地一下蹿了出去,成了摸雪第一人;稍后,她又腾地一下蹿了回来,从大背包中急吼吼地翻出毛巾。
原来,一路随车上下、盘行、挺进,已让凌夕的胃里翻江倒海,再加上她下车的动作幅度太大,所以当她冲向积雪,手刚触碰到冰凉的雪,嘴就不受控制地张大,哇哇地吐了。
客套地嘘寒问暖的、叮嘱着喝点热水的,共计有七八个人表示了对她的安慰。
只有一位发型为圆寸、穿着藏青色棒球夹克的男士,凝视着凌夕的小圆脸,凑近轻声提醒:“快,把脸擦擦吧。”他的意思是,凌夕的嘴边还有污秽。
凌夕拿着黑了屏的手机照照自己,着实不雅。她先拿手背草草擦了擦,就赶紧回车上去了。
“幸好,我习惯在旅行包里放两块干净的毛巾。”她靠在大巴车的椅背上庆幸地想。
整个车厢都空了,嘘寒问暖的、叮嘱喝热水的,都没回来;司机在车门处点了一支烟,默默抽着,他冷漠地看着雪,看踏着雪的零零星星几只羊,看为雪着迷、为羊欢呼呐喊、莫名其妙的外地人。
二十分钟后,发型为板寸的男士回来了。
他的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是保温杯,新的,灌满了热水;二是湿纸巾,没拆封的,商标令人发笑。凌夕常用的卫生类产品是“清风”牌,而他手中的是“一阵清风”牌。
捧着这两样东西,他从车头走向车尾,走向凌夕,把它们递到她手中。
他解释说,附近有个收费站,收费站里有间小超市,他刚进去溜达了一下,就瞅见了杯子和湿纸巾,想起凌夕刚吐过,觉得车上的矿泉水可能不太适合她,于是……
凌夕一阵感激,接过东西,连声道谢。
他戴着一副会变色的眼镜,虽然高山上有残雪,可艳阳正集中精力注视着高山呢。他和凌夕解释的这一会儿工夫,眼镜片已经从墨色渐渐转为茶色。可无论是墨色,还是茶色,他的目光藏在镜片后,凌夕都看不清。
须臾,下车的人都回来了,欢声笑语一片。
一位姓陈的精瘦男士向一位姓张的丰满女士献殷勤,他捡到一枚松果,像举一朵花一样举着,送给张女士。他半真半假地说,这是来自雪山的表白,张女士含羞接过了,众人哄笑不断,全车气氛达到最高潮。
司机掐断烟,上车和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人数,“一个没少,一个没多”,又喊了一遍“如果还有没来的,旁边的人帮忙举一下手!”发现没人举手,司机便关了车门,发动了大巴。
忽然,司机又喊了一句:“刚才是不是有位女同志吐了?请坐到前面来吧。”
凌夕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点热水,已经好了很多,但所有人关切的姿态都投放到她身上的话,她承受不起,所以马上接受司机的建议,起身走向了车头。车头只有刚刚照顾过她的“圆寸男”身边有个空位,凌夕向他点点头,坐下来,手中还抱着他刚送的保温杯。
“Hi!”
“Hi!”
“好点没?”
“好多了。”
“不错,你还知道出门带着大毛巾。”圆寸男打趣。
“我习惯了,只要出差都带大毛巾。”凌夕解释,解释她的洁癖,解释只要睡火车卧铺,她的脸部皮肤就必须在自己的织物包围中。
“是啊,干咱们这一行,真是要经常出差。”圆寸男感慨着,他也说起他的怪癖——走到哪儿都带着保温杯,得有茶喝。他拉开藏青棒球夹克左侧口袋的拉链,掏出一个银色圆盒,铁皮制,直径五厘米,高三厘米。圆寸男拧开盒盖,里面放的是茶叶,“我自己打的盒子,能放下刚好够泡两次的茶叶。”
凌夕摸摸圆盒,来了兴致:“回头,我出差也弄一个这样的盒子!”
凌夕和方砺其实是广义上的同事,事实上,全车的人都属于铁路系统,这次是由上级主管部门协调组织了一个代表团,大家一起开会、调研及培训。
圆寸男表示,他主要是搞信息方面的研究的,至于凌夕,第一天的会议上,她已经发过言,发言主题是如何提高铁路运输收入管理的效率。
大巴车车头朝上,缓缓爬坡时,圆寸男复述了凌夕的主要论点和案例;大巴车紧张、谨慎地往下俯冲时,凌夕像个女八路,紧紧握住胸前的安全带,睁大眼睛,瞪着他:“你记性真好!”圆寸男的眼镜片这时已经变得透明,镜片后的一双眼黑白分明,泛着亲切的笑意。
他们一路说着话,她的胃就安分了很多。
他们一路坐在一起,吃饭时也自然而然地还在一起。
午饭在路边解决,大家一起走进了一家农家乐。
此时,凌夕已经将圆寸男的姓名和人对上号了。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喊他:“方砺老师”,凌夕也跟着喊,喊的时候,方砺的手顿了一下,顿的理由是“咱们就不用客气了吧,别喊老师了,叫我方砺就行。”
凌夕有点窘地笑笑,然后,把嘴角收成好看的酒窝,答应了:“好的,方砺”。方砺的手恢复正常,他正在舀一碗粥,舀至七分满,搁在凌夕面前:“你今天就多吃点温和的、稀的、热的东西吧。”
与会的人一共四十多位,每顿饭,要安排五张大桌。
晚饭时,1号桌上,姓陈的男士还在向张女士献殷勤;2号桌上,话题是最近出台的新规定;3号桌上,大家在谈各自单位的待遇,相同境遇的人们忍不住互相击掌,声声叹息;4号桌上,众人在斗酒;5号桌上,像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描述的那样,“叶子与花有一丝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到荷塘那边去了”,叶子是方砺,花是凌夕,荷塘是桌子和菜,是所有旁观者。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息,初时不明显,但越来越分明,等到上果盘时,已经有人开他们的玩笑:“方砺,快把摆盘的萝卜花送给凌夕吧!”
2.
在星级酒店,他们足足开了二十多天会。
方砺的报告安排在第十七天,共计两个小时。
他在台上的样子和台下完全不同,台下的他是温柔的,台上的他,却是姿态举重若轻,声音抑扬顿挫,表达观点清晰有力。本来是枯燥乏味的技术性讲座,竟被他说得满座春风,人人对他的工作都心生向往。
强光下,方砺的圆寸和他的方脸显得无比熨帖。
镜片后,他的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目光清澈而深远。
他颇会勾起听众的好奇心,时不时互动,互动时他便两手按住演讲台的两角,呈压迫状、权威状。他蓝色衬衫的袖子折了三折,手臂露出的那部分,肌肉突出,血管鼓鼓,满是荷尔蒙的味儿。
凌夕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如果说,她之前觉得方砺还不错,此刻,则是完全被他吸引。
她听见自己的小心肝跳得扑通作响,讲座的后半个小时,她基本是麻木的。别人鼓掌她也鼓掌,别人小声讨论,她跟着嗯嗯啊啊。
茶歇时,睡在隔壁房间的李姑娘见凌夕人在她旁边,眼睛却总是围着方砺转,便拿胳膊肘顶她,冲方砺的方向一挑眉毛,问道:“看上他了?”凌夕不说话,李姑娘又道:“那就上啊!男未婚,女未嫁的。”李姑娘倒了杯橙汁,凌夕还是不说话,只把保温杯的盖子拧了又拧。
吃饭时,是试探,也是表示心悦诚服,凌夕把萝卜花轻轻搁在了方砺的盘子里。
这几天,他们一直坐在一起。方砺正凝神细听同桌的人继续刚才讲座引发的疑问,他思考着如何措辞回答,把袖子放下,扣上扣子,又解开,又折起,又放下,又扣······突然他看见自己的盘子里多了朵萝卜花,眼睛一闪,愕然对上凌夕的眼睛。
凌夕没啥不好意思,一歪头,两个嘴角在丰润的脸颊上微收,又形成好看的酒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张老师上午说得真好!我没有疑问,我只有敬意和……仰慕。”
全桌大笑,有人提议,共同举杯敬方砺。
碰杯声哐哐哐!
方砺的脸喝红了。
“下楼散步吗?”
萝卜花有魔力,晚上八点多,凌夕在房间收到了方砺的信息。
“好。”她毫不犹豫,她是进攻型选手。
其实,他们两人都是进攻型选手,眼看会议已近尾声,众人即将各回各的城市,各回各的单位,不抓住机会,他们就猴年马月才有时间再相聚、再表白了。
他们约定半小时后,在酒店的后花园见。
这半小时,凌夕用火箭般的速度洗了头、洗了澡,拿吹风机吹了三分钟头发;她用了素颜霜,接近无妆的状态,脸却比无妆时更粉嫩;涂上珊瑚色的口红,她营造出了少女嘟嘟唇的效果;没喷香水,因为她有自信,半湿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香,较香水更清新、自然、撩人……
她穿了一件奶油底色豆沙波点的裙子,雪纺质地,裹得自己像年画中娃娃们抱着的鲤鱼般丰腴,她蹬上奶油色的坡跟鞋出门前,又拿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他们在后花园转了又转。
郁郁葱葱的树,零零落落的仿民国式路灯。
假山有一处泉眼,眼中突突流水;月季盛开,朵朵碗口大,散发着迷人的香。
他们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环形小路走着。
小路仿佛自千朵月季中劈开。
他们谈了很多,在很多话和很多花中表达自己,观察对方,在关键话题上,不忘刨根问底。
转到第三圈。
“你的男朋友呢?在哪里工作?”
“你先说,你的女朋友呢?”
“我没有。”
“那我也没有。”
转到第五圈。
“为什么没有?你条件不错啊。”
“你呢?为什么没有?你的条件也不错啊。”
“凌夕同学,请不要做复读机。”
“方砺同学,我顶多做了自动回复机。”
“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我遇到过,但最后发现还是不合适。”
转到第七圈。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暧昧?”方砺终于聊到正题。
“你说呢?”凌夕俏皮地把球推回去。
“你说,暧昧久了,会怎样?”方砺又问一句。
“会忘。”凌夕多机灵,她说的是事实,也鼓励方砺赶紧表白,加速度,别等暧昧久了真的忘了。
方砺停住脚步,凌夕也停了下来。四目相对,方砺正打算正式开口,忽然,一个声音闯进来。
“你不会忘了我吧?”
凌夕真的激灵了一下,方砺也跟着面色一白。
两人循声去寻访发声的人,绕过一层累累的花墙,发现姓陈的男士靠着墙,张女士靠着他,她正埋在他全是骨头的肩窝处,隐隐发出哭声。
凌夕吃惊地一捂嘴,方砺拉一拉她奶油色的泡泡袖,示意她离开。
两人一阵快走,离开了案发现场。所谓案发,因为刚才那两人都各有家庭,熟男熟女间荤素不忌的互撩,没想到竟真的滋生出了婚外情。
但方砺有奇解。
在后花园转的第十三圈。
爱好、经历、家人、工作的具体内容、未来的发展方向、国家大事、经济形势全部聊完后,他们又捡起了之前的话题。
方砺问,你对姓陈的男士和张女士的事儿怎么看?
凌夕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那么八卦,浓浓的好感中,她原本为方砺打98分,瞬间降低为68分。
谁知,方砺就没打算找她要答案,还像白天在台上似的在做设问,停顿几秒后,自顾自回答:“我们不要等到结婚后,才发现喜欢的另有其人,遇见了,就抓住吧。”
凌夕心中一动,面上一烫。
在天上星光、路边灯光的映照下,方砺眼中,绯红的月季花都没有凌夕的脸色娇艳。她低眉顺眼,像在等着什么,浓密的睫毛像扇子,扇着风,点着火,扇旖旎的风,点方砺的火。他垂下头,凑过去,是拿嘴唇凑的,凌夕没有躲闪,用珊瑚色迎接方砺。
剩下的几天,每分每秒都很美妙。
两人捅破了那张纸,反倒刻意保持着距离,即便坐在一起,沟通也只用手机。
“你发言不错,有水平。”
“我觉得你最有水平。”
“寒碜我。”
“不,真的。”
“哎,单位里的女同事都说我是工作狂。”
“我就喜欢工作狂。”
“这是什么毛病?”
“真的,我上学时只喜欢学霸,工作后只喜欢工作狂。”
“说明你也是工作狂。”
“对,识货!”
这是他们在会议室的对话。
“我不喜欢香菜、不喜欢芹菜、不喜欢花菜。”
“那还有你能吃的吗?”
“我想吃螃蟹、想吃虾、想吃扇贝。”
“这是在北方!正视现实!凌夕同学!”
这是他们在食堂的对话。
“下楼散步吗?”
“好。”
“散步之后呢?”
“你想怎样?”
“今晚别回去了,好不好?”
“好。”
这是他们在晚上的对话。
“今天下午的集体讨论,你去吗?”
“我不想去。你呢?”
“我也不想去。”
“你的意思是?”
“我去一会儿,坐坐就走。我们不要一起离场或同时不出现。”
“好,我听你的,咱们何苦做别人的话题。”
“等我电话。”
“好。”
这是他们在白天的对话。
“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回深圳。”
“我也是,不想回石家庄,想跟你去南方。”
“你会来看我吗?”
“会。”
“睡卧铺,你要记得用我的毛巾。” 凌夕将她常用的两条大毛巾中的一条赠予方砺。
“好,当你喝茶的时候,就要想到我。” 方砺把随身带的铁皮茶叶盒,回赠给了凌夕。
这是他们在火车站的对话。
大家依依惜别,姓陈的男士脸色肃穆,姓张的女士瘪着嘴。李姑娘向举着小旗子的工作人员提议,不如,大家就在候车室,拍张合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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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2》,收录了萃取自现实的人间冷暖,有一种恰好的温度,甜而不腻,哀而不伤。打动我的《火车开向何方》,写出了梦幻,也现实的异地爱情,感人至深。这是一种经过磨砺的、真实而残酷、真实而温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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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晦
在这个只注重结果、对过程充耳不闻的时代,是不是还会有人为了一段以分别为结局的感情而感到无悔?《仅记住所有快乐》里,我看到了这种可能,而且,也真切地觉得,若曾相爱至刻骨,无谓难以共白头。事实上,我们都只是光阴的过客,生命本身就是个过程,若只计较结局,每个人的结局不都是早就注定了吗?
——水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