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找怎样的另一半:亲密关系心理学》:
在母子、父女、母女、父子这些类别的亲密关系中,父子关系被放到最后部分来谈。因为父子关系的残酷程度,曾经被弗洛伊德用古希腊的悲剧神话故事来解读,也就是俄狄浦斯王的故事,用四个字来概括这个故事的内容就是:弑父娶母。
前文提到,母子关系在亲密关系中是第一层的,无论男孩女孩都是由母亲孕育出来,并且由母亲喂养长大的。同时,女儿要离开母婴这段关系,要投向父亲的怀抱。对儿子来说,他可能更矛盾,他可能对父亲不感兴趣,可能会更容易被母亲牵扯,停留在母亲身边。
对儿子来说,他要独占母亲的爱的话,父亲就变成极大的阻碍。这个在古希腊神话中把父子关系描述得特别残酷。当然,这在历史上父子争夺皇位的斗争中也表现得特别多。
俄狄浦斯王的故事还有后续部分,俄狄浦斯知道自己杀了父亲娶了母亲的真相,于是就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了,他母亲后来也自杀了。虽然这是个神话故事,但也反映出了乱伦的羞耻感。
弗洛伊德借这个故事来描述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很多男性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了。当然,怀孕的时候,他可能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还有个现象是,妻子生了孩子以后,很多夫妻关系出现倒退,非但没有因为生了孩子而增加亲密,反而亲密关系出现了裂缝甚至解体。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妻子的角色变成了母亲的角色。而占领妻子(母亲)乳房的,不再是丈夫,而是孩子。
唐纳德·温尼科特提出一个名词,叫“原初母性贯注”。意思是女性在进入到母亲角色之后,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孩子这里。因此,她周围的关系,如平等的夫妻关系,上下的父母关系,都被放在了脑后,她只想着母婴关系。这对婴儿来说,当然是成长所需要的。可是对丈夫来说,就会体验到很大的失落感。这份失落感,可以追溯到早期的断奶,甚至是断奶之前他母亲对他的态度。因此,很多男性在这个时候会愤而转向外界,背离他的妻子。同时,他还可能对霸占妻子(母亲)乳房的这个人产生愤怒,但是他没办法说,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孩子。因此,父亲对儿子有嫉妒、愤怒的时候,他就会有打压孩子的这种潜意识冲动。
在象征层面来说,父子之间是最激烈、最残酷的亲密关系,这种亲密关系的激烈可以达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在一个婴儿观察的录像中,一个半岁左右的孩子努力地爬向母亲,母亲非常热切地想去迎接这个孩子。可是,每当这个孩子要被母亲抱住的时候,父亲就把孩子给拖开。孩子一开始注意力是在母亲身上,后来发现父亲力量太大了,这个孩子在半路上突然转向了旁边的父亲。由此可以观察到,母亲在跟孩子玩的时候,她是减少玩耍的难度。如果孩子爬得很吃力,母亲就走到更近的地方去,让孩子能够更快地爬到自己身边。而父亲是增加难度的,每当孩子要接近母亲的时候,距离又会被父亲拉开。
这个现象也反映出俄狄浦斯竞争中的一个特点。父子关系中不仅仅存在竞争,还有妥协,这个孩子在被拉开多次之后,突然转向父亲,父亲就把孩子给抱起来,开始逗孩子玩。妥协,也就产生了合作。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理解俄狄浦斯的故事,它的意义不仅仅是在于儿子要杀死父亲,更多的还是儿子要通过父亲成为男人。
大家可以看到,夫妻有时候吵架的原因就是在于,妻子觉得丈夫把孩子带出去玩,孩子回来就生病了,或者是丈夫把孩子带出去,回来就脏得满身泥。这往往就是父亲对待儿子的态度,他会增加难度,他要增加刺激性,他有很多的冒险活动,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游戏。回过头来说,父子之间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达到关系亲密呢?当他们彼此战胜了自己,他们彼此能够团结,能够合作,能够互相欣赏与认同,这个时候他们就实现了真正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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