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来横祸
病床上的年轻人伸伸胳膊翻了个身。此时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刚才肯定叫出声儿来了,因为他亲耳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声音。可至于自己为什么喊出声以及喊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冲着有光的地方眨了眨眼,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他的床四周被屏风遮挡住了,光线透过屏风照了进来。他揉了揉眼睛,这时有护士走到屏风边上看了看他。她容貌清秀,眼睛很漂亮,不过却被他吓了一跳,说道:“你醒了呀?”
他问:“我这是在哪儿?”
她走到他跟前,握了下他的手腕。
“别担心,医生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你的。”
“我不需要医生,我没病。”
“你乘坐的火车发生了事故,不过你只是脑袋上撞了个大包,
没事儿的。”她说。
“啊——”他惊讶地说道,“我怎么没感觉呢。”
护士不一会儿就离开了,不过很快她又回来了,手里端着食物,看上去好像是婴儿吃的那种牛奶燕麦糊之类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并确定自己是完好无损的。事实上,护士刚一出去,他就已经下床试了试自己是不是还能站起来。他的腿没事儿,只是有点儿打战而已,所以他心情不错地回到病床上,听着护士的唠叨。病人不配合的时候,护士免不了都要念叨一番的。
看他吃完了牛奶燕麦粥,护士就离开了。他躺在病床上,心里盘算着自己在医院里住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双手也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怪瘆人的。看这日子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边盘算着时日,一边想着自己怎么就碰上车祸了呢,还有就是,这是哪儿?他脑子里能记起来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他本来打算去圣弗朗西斯科看杰克逊的。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就像这里的人们常说的那样儿。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医生来了。他看上去很年轻,黑皮肤,很干练的样子。和护士一样,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醒了呀。”
不过这次,年轻人打算好好问问自己的情况。
“我病了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到底是多久?”
“一个月。”
“天哪,不可能!”
“那你觉得是多久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说:
“一个月?……”
医生点了点头。
“你的情况很特别。”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沉睡了一个月吗?”
“嗯,不,不是沉睡,虽然情况看起来有点儿类似。不过你只是暂时没有知觉,不知道自己是谁而已。那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当然。我是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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