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上的笔记之一
——感怀、咏物、山水诗之杂合体
1
不断地妥协,我把腰丢了,还他一个青春。
在夏日,我说话是吞雾,思想万里之外的
河山。其实我走着,只是自我的狂诞。
不靠谱中年,早已心存混乱,用放肆恶心情感。
怎么办,用封锁?如此手段太旧,不及盲然。
到头来,我只好面对一些新事,重建
自我的信心。是否太晚?我要不要
只是选择旅行,成为风景的解人,植物的知音?
事实证明他不这样看;老人的道德感,让他
呈现一张冷脸。就像同情,错误也是对的;
表象代替真相,考验着我的耐心。
直到不行了,让我面对天空,寻找照我的镜子。
真是啊!还需要瞻前顾后?我必须批评我。
瞧这世界,人人说话都是卖弄,都是遮闭;
无色情的,炫耀色情;不哲学的,炫耀哲学。
而我很想累了,造清醒的反,把颓废当成革命。
2
清醒的意义是:杜鹃、曼陀罗,纠结在山边。
我去了,怀揣自己的隐私:看大山的虚无。
大雁也来了。久违的眺望,需要我用相机
深入探索与它们的关系:无论南北,都是故乡。
我因此还要学习。“看,那和尚,来时
孑然一身。现在已能影响局势”。“但他的
建筑混乱”。“混乱,也是大规模的感官
刺激”。“你必须承认,他做出了卓越努力”。
但是,内心的边界在哪里?佛陀的偈语,
从来没有棒喝我。悟,也只是针对尘世;
就像仅仅吃了两天素食,嘴里便念叨着荤腥。
戒律,没有菩提之美,也没有让我看见彼岸。
反而让我觉得有床榻处,就有故事。人生,
就是从一张床到另一张床?事情当然不能
这样判断。“之间”,作为距离,也许是不断
唐突,要不就是歧义。“升华,缘于认识”。
3
落后、先进。我的上层建筑在哪里?
一步步,我总是向下(向下的路,也是向上的
路)。当看到左与右为几个数据争吵,
我正在关心天气问题,明天或后天有没有大雨。
我有忧虑。刚刚过去的冬天,太漫长。
很多个夜晚,我明显感到寒冷如猫爪挠心。
尤其是春节期间住在邻河小旅店,
蒙着厚厚棉被,我仍能感到风对骨头的刺激。
我想问:反常气候里有形势?传统说法:
牵一发动全身。当臭氧层破坏的消息频频传来,
普遍的焦躁中什么是海阔,什么是天空?
一句话让我们下里巴人。一句话让我们形而上学。
说明着我们的脆弱。幸运和倒霉都是命运。
有什么必要为一些事情不如人意叹息?
我羡慕那些保持着平静心态的人,
他们衣褴襞褛,但能在笑谈中对时间无所畏惧。
4
而性不性的,有那么重要么?状态的进入
取决在什么场合。关于情感,我可以说很多;
责任、义务、遥远的未来。我看不到的,
增加了我的怀疑。它有黑的颜色,带来晦涩。
作为一种虚构。在别人眼中,我们
从来不是我们心中的自己。例如关于我,
当有人说:他啊!如此、如此。我听着,
就像那是在谈论一个木匠,或修电器的工人。
我并不反对这样的谈论。
哪怕牛头不对马嘴。一个人可以是学校,
也可以是工场,更可以被看作国家。
一个人的存在,生命的运作,程序太多。
犹如蝴蝶效应;如果我们经历的是风暴,
谁还会想到蝴蝶的美。我更愿意
把偶然性提上议事日程;所有的经历
都是修正。死亡不降临,谁都不会是他自己。
5
转移、拒绝。双音节的夜晚。回忆的歌声
把人们带向哪里?不同的情绪归结到一个点上,
是并不容易的事。我的注意力
穿过的是一片空濛,看见伤害其实早已发生。
十几年了,不要在意的劝告,变成嗡嗡的絮语。
只是有谁知道,我曾多次坐在水库大坝上,
被头顶的星星刺激,当一架飞机闪灯飞过,
我当时预见到的,恰好吻合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变化,已成为我们时代的表征。
我从不羡慕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大学系统,
保险金制度)。我不害怕疾病?疼痛的感觉
反复多次,已经钝化。我去医院,只是陪伴人。
我有自己的原则:不做别人手中的玩偶。
正是这样,一个时期以来,我拒绝向人,
哪怕是朋友透露自己的行踪,只是说,在山里。
我实际是待在河边,从流水寻找“自我的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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