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生动描绘中日两国爱恨情仇的关系史、情感史,
一部发掘文化子母国之间如何碰撞交会的文化嬗变史。
政治风云,历史故事,文化掌故,风情民俗……
如椽巨笔,纵横来去,大情大性,酣畅淋漓;
富士山、岩流岛、太宰治、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
信手而至,天花坠落,潇洒犀利,妙趣横生。
文艺青年深度领略日本文化的百科全书,
爱国青年重建文明观和民族自信的“圣经”。
著名散文家卞毓方,潜心数年“大文化”散文重磅巨作。以中日文化交流史为主线解读日本文化,对日本咄咄逼人的存在,既从该国的历史、文化、风俗入手,又从语言、文学、绘画切入,还从社会、经济、政体等分析,取精用宏,比优较劣,进而,解读日本民族的文化基因,以日本为参照系,跳出中国看中国,不说中国,无非中国。这是一部艺术手法非常高妙的文化散文,作家以形象说话,以艺术感人,作家天赋的语言感就是俯仰中日的飞行器,带我们跨海旅行,感受历史,认识现实,回恋文化,体味差别。
回望富士山
友人之子开车,送我去富士山。
富士山之于日本,有点像长城之于中国,金字塔之于埃及,恒河之于印度,魅力在于文化上的乡愁:不去,心里始终存个缺憾;去了,天长日久,又会酿成更浓更稠的相思。
在我,还要加上一个心结:大学的专业是日本语言文学。
那是1964,在北大——敢情前世作孽,上帝罚我面壁东洋。我抗拒过,你可以想像,那年头,在“我是一块砖,东南西北任党搬”的“统一场”下,个人的抗拒,只能是在灵魂深处挖战壕,架机枪,“小我”跟“大我”激烈搏斗,到头来,自然是“小我”溃败,缴械投降,可怜无补费精神!
甭管情愿不情愿,自打进了日文门,心头自动就有了一座“雪如纨素烟如柄,白扇倒悬东海天”( 石川丈三诗)的富士山。
记得初次东渡,是为了采访1981年的世界杯排球赛。那年头出国是大事,加之肩负报道重任,更是大中之大,自觉全国人民都在盯着看,一举一动都责无旁贷,上纲上线,富士山的事,想也不会去想。偏偏在东京城内穿梭,经常撞见叫“富士见坂”的地名,且不止一处。问报社长驻东京的前辈,富士山在哪儿?答曰:就在西南,离东京八十公里,从前,在江户时代,这儿没有高楼大厦,站在高坡上,就能远远望见。
现在呢?
现在要登高楼,还得是晴天。
排球赛首战,安排在埼玉县上尾市。无巧不巧,附近也有一个小市,名“富士见”,顾名思义,就是在那儿可以看到富士山——可见富士山在日本人心目中的魁岸踞肆!
次战,在东京代代木体育馆;三战、四战,在北海道;五战,在富山,恍惚使我想起了富士山,不过这儿属西海岸,要想一睹“拔地摩天独立高,莲峰涌出海东涛”( 黄遵宪诗)的“圣岳”,汽车还要往东跑上数百里;六战、七战,移师大阪,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了,中国女排七战七捷,首登冠军宝座。
而后男排开战,转征广岛、名古屋、横滨,好像还有神户或福冈,记忆完全混乱,我也懒得去查,最后一站是东京。鉴于男排的稀里哗啦,兵败如山倒,报道兴味索然——体坛的阴盛阳衰(其实何止体坛),就是那时叫开的。随着一声怅然长叹,登高楼而眺富士山的冲动,就此深埋心底。
倒是在书店买了一叠富士山的图片,望梅止渴,聊且自慰吧。图片的远景,或中景,一律是圆锥形的雪冠;近景,各色各样,我最欣赏的,有二,一幅是风驰电掣的新干线电车,一幅是张开“雪”盆大口的巨浪,作势欲吞噬搏击中的渔舟,而远处的富士山,安祥如一叶三角形的白帆。
前者是摄影,象征古老列岛的突飞猛进。后者是浮世绘,题名《神奈川冲浪里》,作者为葛饰北斋。据说此画表现了日本特色的阳刚之美(毋宁说阴鸷),画作传到欧洲,身患精神疾病、当时还没有动手自割右耳的印象派大师梵高为之惺惺相惜,赞不绝口(我怀疑他的《星空》就是受了“冲浪”的诱惑);而同属印象主义的作曲家德彪西也深受震撼,取其画境,创作了三首交响素描《大海》。
而我呢,小小人物,无名之辈,受诱惑受震撼也有限。但有一事不得不提,归国前,在成田机场候机室,面对《神奈川冲浪里》被梵高喻为“鹰爪”的恶浪,我作出了生平最无情的一个抉择:就此和东瀛拜拜,不再从事与日语、日本有关的事务。
这话听起来有点矫情,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也许我面对的还有彼邦的蓝天、高楼、报纸、周刊、小说、录音机、计数器,无奈一件也记不起。
一扇通向外部世界的门刚刚打开,我却断然把它关上。
我做到了,虽然彻底关闭是在五年之后。
若问为什么?其实也很简单:我的专业是国际新闻,但我不喜欢日本,一百个不喜欢,一千个不喜欢。我是1944年出生,是中国人都能理解,我的仇日、鄙日、厌日,自是从娘胎里带来。
这次到日本实地一游,所见、所闻、所感,更促使我和她分手。
日本人之瞧不起中国,是从骨子里,这是我的直觉。
中国人之瞧不起日本,是在嘴头上,这是我椎心泣血的痛。
我改变不了别人,但可以改变我自己。
老子不再跟你玩了!
人啊,任何强力撞上你的命,就促成了你的运。
……
案内 天风吹过“一衣带水”
历史甬道
回望富士山
赤县扶桑乱弹
日本曾如是“惦记”中国
“精神年龄只有十二岁!”
一段“迷惑”的公案
日照宫
纸钞上的“大国崛起”
报头上的文化DNA
日本人的“真面目”
汉是汉,日是日
和制汉字的“萌点”
梦中失落的神来之笔
广 场
玉砂利乱步
银座流浪汉
天上掉下一支毛笔
夜餐店的漫画眼
足球场上的“第12人”
看日本人排队
说小真小,说大也大
浮光,掠的却不止是影
西乡隆盛的头颅
湖心岛
彼邦也有主旋律
烹小鲜的ABC
生死关头的生命大挪移
木刀,向小次郎的天灵盖砍去
艺 苑
四位作家的“作坊”
文坛一言堂
云在青天水在瓶
东瀛淘书记
浮世绘与俳句的塔尖
石灯笼
“真理之布由一根纱线织成”
小野二郎和他的“美食音乐”
第二次天启
快跑,乌拉拉
《北国之春》
博物馆
“三神器”是个什么东东(外一则)
怨灵信仰
闲话肉食、牙齿与肠子
杜鹃不啼:杀、逗、待
四重桥
晁衡的失渡与鉴真的偷渡
黑船如何引发了黑潮
铺向改革开放河床的金沙
养子的政治经济学
茶 亭
坂本龙马的世纪猜想
“蕞尔”一词面面观
“吃茶去!”
“我不和狗照相!”
“依赖心”与“边境人”
“一生懸命”与“無我夢中”
石雕群像
“美丽”与“暧昧”
——川端康成与大江健三郎
“站在无法预见未来的分叉路口”
——物理学界的三山五岳
科学因“突出”而进步
——化学界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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