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师J.K.罗琳经典推理系列,前作《布谷鸟的呼唤》《蚕》畅销全球
·J.K.罗琳:我从没在写哪部小说时像写《罪恶生涯》时这么开心。
·发现罗伯特·加尔布雷思(J.K.罗琳化名),认识斯特莱克侦探,读所有人都在谈论的推理系列!
·跛脚硬派侦探斯特莱克和聪明漂亮女助手上下英国全境,捉拿凶手,故事奇峰迭出,但毫无漏洞!
·剧集BBC与HBO热拍中
伦敦跛脚侦探斯特莱克的助理罗宾收到一个包裹,继而惊恐地发现,包裹里是一条女人的断腿。
斯特莱克没有她那么震惊,但也警觉起来。他觉得,有四个他过去认识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来,这四个人全都擅长持续地做出无法言喻的暴行。
警方锁定那四人中的一个为嫌疑人,但斯特莱克觉得,那个人并非行凶者。他和罗宾开始自己调查,深入另外三人黑暗而又无常的世界。但更多恐怖的事件发生了,斯特莱克和罗宾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罪恶生涯》是备受称赞的斯特莱克推理系列第三部,谜底藏得极深,情节千回百折,而对走到人生及职业生涯十字路口的斯特莱克及罗宾的描述也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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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一
This Ain’t the Summer of Love
这不是爱的夏天
他没能彻底洗掉她的血。一条黑线残留在他左手中指的指甲里,像个括号。他努力把黑线抠出来,虽然他其实挺喜欢看见它——昨日愉悦享受的纪念品。他徒劳无功地擦洗一分钟后,把染血的指甲放进嘴里吮吸。金属的气息让他回忆起鲜血的味道:那股血流喷溅到地砖上,洒到墙面上,浸湿他的牛仔裤,将原本干燥蓬松、叠放整齐的粉色浴巾变得血淋淋、湿漉漉。
今天早上,事物的颜色显得比往常更加明亮,这世界似乎变成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他心怀虔诚,精神抖擞,仿佛吸收了她的存在,把她的生命汲取到自己体内。你一旦杀死她们,她们就属于你了:这是一种远远超越性爱的占有方式。知晓他们临死时的模样,就是两个活人永远不可能经历的亲密体验。
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想到这些,心里一阵激动。他愉悦而安详地吮吸着中指,靠着四月阳光下温暖的墙面,望着街对面的房子。
那座房子体积不小,外表普通,应该相当宜居。相比之下,昨天的那套公寓要狭小得多:浸满血液后变硬的衣服装在黑色垃圾袋里,等待被焚烧;他的几把刀摞在厨房台面下的U型管后方,用漂白粉洗净的刀刃闪闪发光。
对面的房子门前有片小花园。黑色的栅栏,急需修剪的草坪。两扇白色的前门紧紧靠在一起,表明这座三层小楼已经被改装成上下两套公寓。一个名叫罗宾·埃拉科特的姑娘住在二层。他已经知道她的姓名,但在脑海里,他称她为“小秘书”。他刚见到她的身影在凸窗后一闪而过。鲜艳的发色很好认。
观察小秘书给了他一项额外的娱乐。他有几个小时无所事事,于是就跑来看她。今天是休息的日子,夹在辉煌的昨日与灿烂的明天之间,一边是过往成就带来的满足,另一边是对未来的激动期盼。
右侧的门突然开了,小秘书和一个男人走出来。
他仍然靠在温暖的墙面上,望向远方的街道,以侧脸对着他们,摆出一副在等人的模样。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肩并肩走远了。他们走了将近一分钟,他尾随在后。
她穿着牛仔裤、薄外套和平底靴,长长的卷发在阳光下显得比之前更红。他感觉这对情侣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因为他们没有交谈。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昨天那个姑娘就是在他细致观察后被他钓上了钩,死在浸满鲜血的粉红色浴巾之间。
他尾随他们走下长长的居民街,双手插在裤袋里,缓步向前,仿佛要去商店买东西般从容。在灿烂的朝阳下,他的墨镜并不显眼。树木在春日的微风里轻轻摆动枝叶。前方的恋人走到街道尽头,向左拐上宽敞繁忙的大道,道路两旁都是办公楼。高层的平板玻璃窗在他的头顶上方闪闪发光。那两个人走过了伊灵市政厅的大楼。
小秘书的室友——也可能是男友,外表整洁,从侧面看过去有个方下巴——开始对小秘书说话。她简短地回了一句,没有笑。
女人都卑鄙,爱欺负人,肮脏又矮小。一群阴沉的婊子,希望男人去取悦她们。她们死在你面前,一脸空洞地躺着,才会变得纯洁而神秘,甚至称得上美好。只有到了那时,她们才属于你,不会再辩解、挣扎或离开,就在那里任你摆布。昨天那位就是这样。他把她放空血,尸体沉重而瘫软。他的等身玩偶,他的玩物。
他跟着小秘书和她男友穿过人头攒动的阿卡迪亚购物中心,在他们身后左右穿行,就像鬼魂或神灵。周六的购物人群看得到他吗?还是说他已经彻底变身,拥有双重生命,获得了隐身能力?
他们在公交站停下。他站在不远处,假装在看旁边的咖喱店,看杂货摊上的水果堆,看报刊亭窗前威廉姆王子和凯特·米德尔顿模样的面具,但其实是在观察他们在玻璃上映出的影像。
他们要上八十三路公交车了。他的口袋里没多少钱,但他太享受观察小秘书,还不打算就此结束。他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车,听见那个男人提到温布利中心站。他买了票,跟着他们爬上公交车二层。
这对恋人在公交车最前排找到挨在一起的空座位。他在不远的位子上坐下,挨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怏怏不快地移开她的数个购物袋。他们的声音偶尔会压过其他乘客的低沉交谈声,飘到他的耳畔。小秘书不说话的时候,就扭头望着窗外,脸上没有笑容。他很确定,小秘书一定不想去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小秘书抬手撩开眼前的一缕发丝,他注意到小秘书手上的婚戒。这么说,她快要结婚了……她以为自己真能结婚呢。他把脸藏在竖起的夹克领里,藏起脸上隐约的笑意。
温暖的正午阳光通过车窗,倾泻而入。一群男人上了车,占领他们周围的空座。有两个男人穿着红黑相间的橄榄球队队服。
他突然觉得持续一天的灿烂光辉变暗了。那些队服上印着弯月和星星,与一些他不喜欢的事物有关。那队徽会让他想起从前,他那时还没觉得自己如神明般无所不能。他不想如此快乐的一天被糟糕的回忆污染,但之前高涨的情绪已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动怒了——那群人里的一个少年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立马警惕地转开头。他站起身,走向台阶。
一位父亲带着年幼的儿子,紧抓着车门边的立杆。他感到一股怒火从腹部窜上来:他本来也会有个儿子。或者说,他本该到现在还有儿子。他想象自己的孩子站在身边,抬头望着他,崇拜他——但他的儿子早就没了,全怪一个名叫科莫兰·斯特莱克的男人。
他要报复科莫兰·斯特莱克,让他饱受折磨。
他在人行道上站稳后,抬起头,透过公交车的前窗,望了金发小秘书最后一眼。他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再次相见。这个想法让萨拉森人队队服引起的怒火平息了一些。公交车轰隆隆地开走,他掉头往相反的方向步行,边走边安慰自己。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没人知道,没人怀疑。家里的冰箱里还有件非常特别的东西在等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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