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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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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起风了(精)
0.00     定价 ¥ 35.00
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547043448
  • 作      者:
    作者:(日)堀辰雄|译者:朱园园//张朝卿
  • 出 版 社 :
    万卷出版公司
  • 出版日期:
    2016-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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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堀辰雄(1904—1953),日本著名小说家,新心理主义的代表作家。芥川龙之芥弟子,擅长细节描写,对人物内心纤细感受的把握成为精到。
  由于堀辰雄自幼体弱多病,导致他的作品多围绕“爱与生死”这一主题展开,基调哀婉忧伤,文风纯洁唯美,细腻沉静又感染力十足,笔下的人物往往身处不幸的境况下,却又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张力和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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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起风了》是日本作家堀辰雄的早期作品,整个作品笼罩着一种铭心刻骨的、悲怆凄婉的气氛。
  作品由“序曲”“春”“起风了”“冬”“死影之谷”五章构成,情节很简单,在夏日的高原,“我”和女友节子相爱,经常相伴去高原上画画。
  他们因病相识,因病相爱,也因病不能步入正常的婚姻生活;因为患病,所以他们更渴望活下去,更渴望享受活着的幸福,但死亡最终还是毫不留情地降临了。当女方因病去逝时,只留下作者独自品尝这份刻骨的痛失所爱的悲伤,留下他创作出这部感人肺腑发人深省的、唯美又深刻的作品。
  作品取材于作者的真实经历,以此告诉我们,爱是生命更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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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春
  三月来临。一天午后,我照旧自在地散步,然后顺路来到节子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节子的父亲站在门旁的灌木丛里,头上戴着工人用的那种麦秆草帽,手里拿着园艺剪在修理灌木。我一看见他这副打扮,就如孩童般拨开树枝来到他的身边。我们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我就满脸好奇地望着他干活——当我整个人融入树丛中,我才发现四处的小花枝上有小东西闪烁着白色光芒的,那似乎就是花蕾……
  “她的气色最近好像还不错。”她父亲突然朝着我的方向抬起头,聊起近期才刚与我订婚的节子来。
  “气色见好的话,要不要再去疗养一阵子?”
  “那当然好了……”我含糊其辞地回答,装出一副对闪亮的花蕾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这段时间要物色个好地方……”她父亲没注意我的表情,径自说了下去,“节子说她不了解F疗养院的情况,不过听说你认识那里的院长,真的吗?”
  “是啊。”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费了点力气才将一直注视的白色花蕾拉到手边。
  “不过啊,她自己去那里住能行吗?”
  “其他人都是自己住的呀。”
  “节子一个人住恐怕不行呢。”
  节子的父亲面露难色,但他也没看我,只是猛地剪下了眼前的一根树枝。见此情景,我终于沉不住气,脱口说出了她父亲期待我说的话:“既然如此,就让我陪她一起去吧。目前手头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
  说着,我轻轻放开了好不容易才抓到手中的花枝,她父亲顿时神采奕奕起来。
  “若是这样的话,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有些对不住你啦……”
  “没关系,或许对我来说,反倒适合在山里工作哩……”
  之后我们又谈起疗养院所处的山区状况。我们不知不觉地将话题扯到了正在修剪的树木上面。互相同情的情绪在我们之间涌动,连这不着边际的话题也谈得兴致盎然……
  “节子起来了吧?”过了一会儿,我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是啊,应该起来了吧……你走吧,不要紧,去那边找她吧……”
  她父亲用拿着剪刀的手指向庭院里的栅栏门。我吃力地穿过灌木丛,推开那因攀着常春藤而难以开启的栅栏门,从院子向被隔离的独栋病房走去,这里前不久前还曾经是她的画室。
  节子好像早就知道我来拜访的事,可她没想到我会直接从院子进来。她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一件颜色亮丽的外套,躺在长椅上,手上玩着一顶我从未见过的系着细丝带的淑女帽。
  隔着法式玻璃门,我一边注视着她,一边慢慢靠近。她大概也看到了我,身体微动,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可又躺了回去,羞涩地冲我微笑。
  “醒啦?”我在门口一边手忙脚乱地脱鞋,一边问道。
  “我本想起来的,可刚一起来就感觉累了。”
  说着,她抬起有些乏力的手,把那顶用来把玩的帽子随意地扔向身旁的梳妆台。可帽子却落在了地板上。我走过去捡帽子,弯腰蹲下时,我的脸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脚尖。这回轮到我了,我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把玩着帽子。
  随后我问她:“你拿这顶帽子做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戴这顶帽子呢。这是我父亲昨天买给我的……他很好笑吧?”
  “你父亲买的?真是位好父亲啊……快戴上让我瞧瞧!”我半开玩笑地将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讨厌,你真坏……”
  她不耐烦地要躲开帽子,微微起身。然后像是要找借口般露出柔弱的笑容,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瘦削的手梳理略显凌乱的头发。这个自然平常的少女动作仿佛在爱抚我一般,有一种让我感到呼吸困难的女性魅力,于是我下意识地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片刻之后,我将那顶玩弄了一会儿的帽子轻轻置于梳妆台上,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视线始终在回避着她。
  “生气了?”她突然仰头看向我,有些担心地问。
  “哪有?”我这才朝她看去。由于不知所措,只好突兀地问了一句:“刚才你父亲跟我说起你去疗养院的事,真的要去吗?”
  “是啊,这样一直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如果能早点康复,去哪里我都愿意。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不说也罢。”
  “不要紧,你就说出来吧……实在不愿意说的话,那让我替你说吧?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去,对吧?”
  “我才不呢!”她赶忙打断了我。
  但我没理会她,而是换了一种认真的语气,有些担心地继续说:“……不行,虽然你不答应,可我也要跟你一块去。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跟你交往之前,我就曾梦想着跟你这样可爱的姑娘到清静的山里相依为命地生活。这个梦想,我很早之前就跟你提过吧?你还记得吗?我提起深山的小木屋,还说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住在那样的山里呢,你还天真地笑话我……其实,在我看来,你提出要去疗养院疗养,是否是我的梦想不知不觉地打动了你的心呢?……不是这样吗?”
  她微笑地倾听着,突然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了。”
  然后又像是安慰我似的眨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法……”
  片刻之后,我们若无其事地望着法式玻璃门对面的草坪,那里芳草萋萋,春日的热气在强烈的阳光下蒸腾而上。
  进入四月以来,节子的病在逐渐恢复之中。这恢复期来得难耐而缓慢,可这一步步反倒让人觉得真实,甚至对我们而言,有一种无以言表的踏实感。
  一天午后,我去看望她,恰巧她父亲不在,节子独自待在病房里。她那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难得地换下了总穿的睡衣,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见她这副模样,我便强拉着她到院子里去。院子里微风轻拂,让人心旷神怡。她有些羞怯地微笑着,最后还是拧不过我,就这样用手轻搭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走出法式玻璃门,来到草坪之上。我们沿着灌木篱笆墙散步,花丛中混杂着不同种类的普通外国花木,长得颇为茂盛,交错的枝叶几乎让人分不清哪根枝条是哪棵植物的。走近凌乱茂密的树丛,里面到处长满了白色、黄色、淡紫色的小花苞,每个都含苞待放。我驻足在一簇花枝前,忽地回忆起去年秋天她教我辨别花卉的事。
  “这是紫丁香吧?”我转头看向她,疑惑地问。
  “好像不是紫丁香……”她把手轻搭在我肩上,有些遗憾地说。
  “哦?难道你之前告诉我的都是瞎编的?”
  “我没瞎说啊,这些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花哩。”
  “原来如此,如今它就要开花了,你才如实招来!那,干脆连那个也……”
  我用手指着旁边的一片花丛,问道:“你之前叫它什么花?”
  “好像是金雀花?”她接过话茬。我们朝那片花丛走去,“它确实叫金雀花。瞧,它有黄色和白色两种花蕾。据说白色的花蕾是稀有的品种呢……当然父亲也很为此骄傲呢……”
  我们闲聊的时候,节子的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与其说她这样是因为累了,倒不如说她是心不在焉。后来我们沉默良久,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时光稍稍停驻在这样芬芳四溢的片刻之中。从对面篱笆吹来的柔风,仿佛是压抑了许久后吐出的呼吸一般拂过我们面前的花丛,微微吹起树叶,然后不知所踪,空留下我和她站在原地。
  突然,她把脸埋在原本放在我肩上的手掌里。我感到她的心跳似乎比往常快了许多。
  “是不是累了?”我温柔地问。
  “不累。”她柔声细语地回答,可我却感到了肩上缓缓加重的重量。
  “我总这么虚弱,真对不住你……”她低声说着。这句话与其说是我听到的,毋宁说是我感应到的。
  “虽然你如此柔弱,我却因此更加怜爱你。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在心里焦急地呼唤着,可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她依靠。她忽然抬起头,还将手从我肩上慢慢移开:
  “为什么我近来这么多愁善感呢?以前我无论病得多重,都从来不胆怯的呀……”她语调低沉地喃喃自语,而接下来长久的沉默则更让我担心不已。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来,我以为她会盯着我,可她又马上垂下头去,用偏高的中音说:“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又想活下去了……”
  随后,她用微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补充一句道:“……多亏有你。”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们初次邂逅时,我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诗句。后来,我有事没事总喜欢吟诵起它:
  风起云涌时,奋力求生存。
  这句诗让我们找回了那段曾经忘却的日子。——那是你我一生中最深刻,甚至比生命更加生动、快乐、多彩的时光。
  我们开始为月底去八岳山麓的疗养院的事做准备。恰巧与我有一面之缘的疗养院院长来东京出差,我准备趁此机会,请他为节子做个出发前的病情诊断。
  那天,我费尽周折地将院长请到位于城郊的节子家中。做完基础检查后,院长说了句:“没什么要紧的。嗯,到山里疗养一两年就差不多啦!”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我一直把院长送到车站,希望从他那里打探出节子的确切病情。
  “这个嘛,可不能跟病人说哦。我打算找机会再跟她父亲好好说说她的具体情况。”院长先说了这番开场白,然后面露难色地告诉了我节子的详细病情。他看着一直沉默聆听的我,颇为同情地说:“你的脸色好像也不大好。不如我顺便给你检查一下吧?”
  从车站回来的我再次走进病房时,节子的父亲正坐在躺卧着的病人的床边,两人正商量着去疗养院的具体日期。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可是……”节子父亲若有所思地起身来说道,
  “既然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在那边过一个盛夏也是不错的嘛。”说完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后,他便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独处的我和她,我俩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那是个春天的黄昏。不知什么原因,我从刚才就一直有些头痛,现在疼痛感却愈加强烈了。我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来,走近玻璃门,将其中一扇打开一半,倚靠而立。我就这样呆呆地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满眼空虚地望着对面薄雾笼罩下的花丛,心想:“这味道好香啊,是什么花呢……”
  “你干吗呢?”
  背后响起节子微带沙哑的声音,这突然让我从麻木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若有所思的我仍旧背对着她,用颇不自然的语调敷衍她:“我在考虑你的事情、山里的事情,还有我们在那里将要开始生活的事啊……”
  我一字一顿地说着,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想的就是这些事。是的,这些事情必须要考虑了。
  “去了那边,肯定会发生很多事……其实人生就像你一直以来经历过的一样,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如此一来,或许还能收获未曾奢望的东西吧……”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却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那些琐碎的细腻感触吸引去了注意力。
  庭院还有微亮的灯,可当我注意到时,房间已经暗了下来。
  “开灯吗?”我慌忙打起精神,问道。
  “先别开……”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了。
  我们两人再次沉默了一阵子。
  “我有点儿呼吸困难,草的味道太浓了……”
  “那我把这扇门也关上吧。”
  我用充满了悲伤的语气回答,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关上了门。
  “你……”这回她的声音几乎变得中性化了,“你是不是哭了?”
  我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对着她:
  “哭什么?你好好看看我!”
  她躺在床上,甚至都没朝我这边看一眼。室内的光线有些暗,她好像正在专心地盯着什么东西看,但我对此也不太确定。我不安地追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天空。
  “我知道……方才院长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立即答复她,却一时语塞。只得轻轻地关上门,再次望向已是暮霭沉沉的院落。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长叹。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哽咽,却比之前冷静多了,“希望你不要为这些事忧虑……今后我们要一起努力活下去……”
  我转过头去,发现她正用指尖擦拭着眼角,手指一直没有移开。
  四月下旬某个天气微阴的早晨,节子的父亲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在她父亲的面前,我们俩宛若要去度蜜月一般,高兴地登上了开往山岳方向的二等车厢。火车慢慢地驶离了月台,剩下节子父亲一人。他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后背却已经微驼,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列车完全驶离月台后,我们关上了车窗,有些落寞地坐在空荡荡的二等车厢里。我和节子促膝而坐,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温暖彼此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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