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谁有勇气面对内心最陌生的自己?
继《肖申克的救赎》之后,故事大师斯蒂芬·金新中篇力作
获得二○一○年布拉姆·斯托克奖和二○一一年英伦奇幻奖
《1922》进入二○一一年英伦奇幻奖中篇小说的决选名单。《美满婚姻》于二○一四年被搬上大银幕。
这是斯蒂芬·金继《肖申克的救赎》之后又一部重量级中篇小说集,同样也收录了四个篇目:《1922》《大司机》《万事皆平衡》和《美满婚姻》。正如作者本人所言,“每个人心中都住着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这几个故事讲述的都是人在命运转折点上所展现的完全不同于平日的面貌:因妻子执意卖掉祖产而起了杀心的丈夫,发现枕边人不堪秘密的妻子,身患绝症、陷入危机的男人,惨遭强暴、命悬一线的女人……面对人生中最黯淡的时刻,他们将如何抉择?
本书首次出版于二○一○年,获得当年的布拉姆·斯托克奖和次年的英伦奇幻奖。《1922》进入二○一一年英伦奇幻奖中篇小说的决选名单。《美满婚姻》于二○一四年被搬上大银幕。
1930年4月11日
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
木兰花旅馆
致有关人士:
我叫威尔弗雷德?勒兰德?詹姆斯。我写这封信坦白交代本人的罪过。一九二二年六月,我行凶谋杀了我的妻子阿莱特?克里斯汀娜?温特尔斯?詹姆斯之后,把她的尸体投入一窖老井中隐匿了起来。我儿子,亨利?弗雷蒙?詹姆斯,帮助我实施了这个犯罪行为,但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是我利用他的恐惧心理,打消他非常符合人之常情的种种反对意见,哄骗他参与了那场谋杀。比起犯罪这件事本身,我为哄骗他的做法更加感到懊悔。其间的种种缘由,这份交代记录会公之于众。
导致我犯下那该遭天谴的罪恶的原因始于内布拉斯加州赫明顿的那一百亩良田。那块地是我妻子的父亲约翰?亨利?温特尔斯在遗嘱里留给她的。我想把它与我们在一九二二年就已经达到八十八亩的终身保有的不动产农场合并在一块儿。可我那位打心里就不喜欢农场生活(也不喜欢嫁给农民)的老婆想把这块地卖给法灵顿公司,变换成现金。我问她是否真的愿意在法灵顿屠宰厂的下风处过日子的时候,她告诉我,我们可以卖掉她父亲的良田和我们的农场——我父亲的、也是我父亲他祖上的农场啊!我问她有了钱却没了地咋办,她就说,我们可以搬到奥马哈去呀,或者呢,干脆到圣路易斯去开个门市。
“我决不会在奥马哈生活,”我说,“傻子才住在城里头呢。”
照我目前所生活的地方来看,那句话想来真是讽刺,可我不会在此处久居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就如同我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墙里弄出声响来一样。我也明白,当尘世的命数走到尽头之后,我会在何处安身。我不知道地狱是否比奥马哈更糟。假如四周没有美丽的乡村环绕,恐怕奥马哈城早就成为地狱了,它不过是座不停地冒烟、四处散发着硫磺臭气的空落落的城市,满城尽是像我一样失魂落魄的人。
为了这一百亩地,我们在一九二二年冬天和春天争得不可开交。亨利夹在当中,不过他倒更偏向我这一边。他长相像他妈妈,但在对待故土的感情上,他更像我。他是个顺从听话的孩子,丝毫也没他妈妈那种傲慢无礼。一次又一次,他告诉妈妈,说他不愿住在奥马哈或别的城市,还说,只有她妈妈和我意见统一,他才会离开。可是意见统一这一点,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我想到了诉诸法律。在这件事上,我作为丈夫,任何法庭都会坚持我有决定这块土地用途和目的的权利。这一点我有把握。可我却给一件事儿绊住了。倒不是担心邻居们的闲言碎语;我才不在乎乡下人嚼舌头呢。是别的。我心里早已恨她。对。我已经希望她死掉,这就是我没去诉诸法律的原因。
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一个耍奸使诈的人。一九二二年三月,赫明顿的天空是银灿灿的,每块田地都变成了雪纱一般,我相信,在那时,农民威尔弗雷德?勒兰德?詹姆斯心中那个耍奸使诈的人已经对我妻子下了判决,裁定了她的命运。这是宣判死刑的判决。《圣经》上说,不知感恩的孩子像蛇牙,可是,纠缠不休、不知感激的老婆比蛇牙还要锐利。
我不是恶魔。我曾试图把她从那个耍奸使诈的人手中拯救出来。我告诉她,如果我们无法达成共识,她可以到林肯郡她母亲那儿去住,一个往西离这儿六十英里的地方——这段距离够远的,算得上是分居了,虽然还够不上离婚,但已表明我们的婚姻正在解体。
“然后把我父亲的地留给你?”她问道,接着把头甩向一边。我对那种傲慢的甩头动作早已厌恶到极点,她那时就像是匹驯养不到位的马驹子,鼻子里还会发出嗤嗤声。“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威尔弗。”
我对她说,如果她坚持己见,我会从她手中把地买过来。这将不得不等上一段时间——八年,也许十年——但是,我会分文不差地把钱付给她的。
“一丁点一丁点地进账比一个子儿都没有还要坏,”她应答道(鼻子又“嗤”的一声,头又来了个侧甩动作)。“这是每个女人都懂的。法灵顿公司马上支付全部现款,而且他们打算给出的高价要比你的出手爽气多了。我才不会住在林肯郡呢。那又不是个城市,只不过是个教堂比房子还多的村子。”
您明白我的处境了吧?您不会不懂她把我置于的窘境吧?难道我就不能博得您的一点点同情?不能?那么就听听这件事吧。
那一年的四月头上——据我所知,距今已经八年了——她满面光鲜、神采奕奕地走到我身边。她把大半天时间都泡在麦克库克的“美容院”里,把头发做成厚厚的鬈子,悬在脸上,让我想到旅馆和客栈里的马桶纸卷儿。她说她有了个主意,那就是把那一百亩良田和农场一起卖给法灵顿公司。她认为,为了得到她父亲的那块地,公司会一并买下农场,因为那块地靠近铁路线(也许她想得有道理)。
“然后嘛,”那蛮不讲理的泼妇说道,“我们把钱分了,离婚,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咱俩都清楚这就是你的心愿。”她说这话,俨然她不这么想似的。
“哦,”我说了声(像是要认真考虑这个意见),“那孩子跟谁呢?”
“当然跟我啦,”她说道,眼睛睁得老大老大。“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需要跟他妈一起过。”
就是在那一天,我开始做亨利的工作了……
……
1922/1
大司机/129
万事皆平衡/237
美满婚姻/271
后记/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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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肖申克的救赎》一样,金再次用最写实的手法表现了最黑暗的主题,将人性中的贪婪、自欺和仇恨推到了极到之处。
——《出版人周刊》
★又一部经典的诞生……精彩绝伦的心理惊悚。
——《哥伦布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