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说礼部尚书沈鲤是在听闻内阁上疏支持并祀王守仁、陈献章和胡居仁之后,才急忙上偏袒独祀胡居仁的奏疏以阻挠内阁主张。其二是说沈鲤后来在自刻的奏疏集中,却没有收入这篇在沈德符看来是导致阁部互相猜疑的会议奏疏。沈德符这里所说,是不认同沈鲤之所为的。他的疑问言下之意则是,沈鲤后来也对自己当时所说不满,或者恐怕给批评者留下攻击的把柄,所以才在自选集中不载该疏。我们考察了相关的文献,发现沈德符的前一说其实是错误的,后一说则能引发对问题深处的追究。
事情其实是沈鲤先上疏,内阁申时行不以为然,然后上疏反对,并且争取到神宗的同意。沈鲤的《议孔庙从祀疏》开头便说:“谨遵奉明旨,于本月(十一月)十五日,会同九卿、科道、儒臣,齐赴阙下,裒集众论,较量其间。”《万历起居注》记载,是月十八日庚寅大学士申时行等所题的奏疏内,已经明说:“今该部复议,乃请独祀布衣胡居仁,臣等窃以为未尽也。”可见阁疏是因部疏而上的。事实的情形和沈德符说的恰好相反。从当时高层的决策过程来看,事情也不应像沈德符所说的。奏疏,皇帝可命内阁拟旨回答,内阁在一般情形之下,正是可以先看到部疏的。相反,阁臣上疏的内容,在皇帝未批答之前,部臣是看不到的。申时行当时作的正是直达天听,扭转形势之事。实情是申时行反对沈鲤的会议报告,不是沈鲤怀疑申时行作梗而上疏遏止。沈鲤认为部议不受尊重而对申时行有猜疑,这是可信的,但他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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