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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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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落红(珍藏版)
0.00     定价 ¥ 35.00
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561375518
  • 作      者:
    作者:方英文
  • 出 版 社 :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
    2015-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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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落红》是著名作家方英文的长篇处女作。当初连载于报纸,轰动一时。单行本出版后,迅速售罄;随即在台湾以原名《冬离骚》出版。经由作者修复校订,全貌出版。风格讥诮诗意,浑然哀歌,无愧于“用喜剧语言建成的悲剧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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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方英文,著名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镇安人,1958年出生,1983年毕业于西北大学。有各类作品五百万余字。出版有《方英文小说精选》(中短篇)、《方英文散文精选》(台湾版),《短眠》(随笔)、《风月年少》(书法小品文)等数十种。代表作为长篇小说《落红》、《后花园》。曾获“中国新时代风雅名仕”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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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落红》小说写于世纪之交,精彩描绘大裂变背景下的国风世态,绝妙解析婚姻与爱情、人际与体制。书中人物唐子羽、梅雨妃、嘉贤、朱大音等,均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尤其主人公唐子羽,业已进入“中国文学人物画廊”。风格讥诮诗意,浑然哀歌,无愧于“用喜剧语言建成的悲剧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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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落红》是一部经得住人读两遍而且仍能咀嚼出新味的小说,在主人公唐子羽身上隐含包容了太多的当代人生体验,有一种逼近鼻息叩击胸脯的真实冲击。
  ——陈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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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01
  距中午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唐子羽就急乎乎地赶回家门口,目的是跟妻子爱情一回。唐子羽已经四十五岁了,房事基本上一周一回,而且全在晚上。可是为何今天要突然选在大白天爱情呢?因为他下午要和一个名叫梅雨妃的女人约会。下午约会可能爱情吗?当然也可能,也不可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梅雨妃时,就产生一个幻觉:下意识地将她赤条条搂进怀里了。这在唐子羽作为一个男人的历史上,是不曾有过的。他觉得这就是爱情,那种风打乱花的,缤纷摇曳的心情完全是那种初恋的感觉。确实,唐子羽没有领略过标准意义上的爱情。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只是经历过几次单恋或者说单相思。另外就是不时有些风骚娘们主动套他近乎,由于他对那些女人根本不往眼里放,因而那些娘们的殷勤献媚,其实质算是性骚扰而已。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能否肉体之爱,并不取决于个人的主观努力或者说一厢情愿,而是所谓的缘分。更是一种宿命。宿命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可以人为努力,其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努力了,即使没有达到目的,那么死的时候也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合上双眼了。
  唐子羽在和梅雨妃约会之前,之所以要和妻子亲昵一回,是基于一个道德制约:妻子是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将来自己火化了,骨灰盒还得由妻子捧来捧去。因此不能亏待了妻子,不能将公私颠倒;而梅雨妃,则是妻子之外的女人,是儿女私情,是纯粹浪漫的爱情。恩爱这两个字,恩与爱其实是两码事,是由两个女人来承担的,前者是妻子、后者是情人。但是中国人将恩与爱煮成一锅粥,认为就是指一个男人的专职配偶。因此男人们在一块儿闲聊时,必定要涉及女人,这女人又必定不是自己的妻子。
  唐子羽在和梅雨妃约会之前要跟妻子做爱更有一个生理原因。他已单方面将梅雨妃确定为自己的终身情人,既是情人,岂有不做爱之理!而与情人的第一次做爱是非常非常关键的,类似于抗日战争时期的平型关战斗,具有全局成败系于一次的赌博性质,充满了奠基礼色彩。就是说,如果你想在你平庸的生命中有一个美好的情人,而你也很幸运地遇见了这么一个十分吻合你理想的美好的异性,同时对方也向你传送来各种你认为就是那个意思的信息,那你最好精心准备。和对方初次做爱就要一锤定音,使她死心塌地地成为你永恒的情人。再说得直白些:第一次做爱一定要让对方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高潮次数越多越好。高潮是女人神祗。高潮类似于核爆炸,一切习俗规范、伦理道德都在高潮的爆炸中灰飞烟灭。要让心爱的女人达到高潮,除了将做爱时间延长,基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吃伟哥之类的春药?那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爱情是一门艺术,艺术又是拒斥一切所谓的科学技术的。为延长做爱时间而达到高潮之目的,有一个很土很笨的法子,那就是在和情人做爱之前,先和另一个人做一次爱。
  唐子羽起初想去洗个桑拿,找个妓女放松一下。但他放弃了这个策划,原因是他已有两年未曾涉足娱乐业了。他嫌那号事太低劣,纯粹是动物发泄。加之妓女中很少有令人赏心悦目的角儿,文化素质太差,确实今不如昔。妓女们似乎经过了统一培训,见了面都是千篇一律地一把揪住你的裤裆。男人固然喜欢直接了当,但是太直接了当了又毫无韵味,就像读一篇文章,或观赏一个节目,看了开头就能猜出结尾,结尾果然跟你猜想的一模一样。如此拙劣的玩意儿没有超越你的智商预测,你就丝毫享受不到审美的乐趣,就等于你跟蠢货交往了一回。又仿佛听平庸的领导讲话,连半个新鲜的屁味都放不出来,不但没有收益,反倒被剥削一回。所以两年前,每当跟妓女完事后,唐子羽都深感空虚与委屈,得到金钱酬谢的实在不应该是妓女而应该是他唐子羽啊。
  亲爱的嘉贤,你帮帮我吧!唐子羽在回门洞上楼梯时,心里念叨着妻子的名字。我知道这样做太肮脏太无耻,但我没有办法啊,因为我是无耻的男人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啊!我下辈子愿意托生女人,让你托生男人,我给你当小妾,甚至给你当姘头!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你男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实话说吧:男人实实在在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男人一辈子都贪婪地想着怎样搞到好女人,如果为了爱情而和某个女人上床这号事是可以原谅的话,那么他们还跟一些母狗般的女人胡来那就更令人心寒齿冷了……
  唐子羽进了家门,从厨房里传来炒菜和抽油烟机的声音,以及香椿炒鸡蛋的香味。这种声音和气味令他满足且感动,因为这是妻子嘉贤亲手制造的声音和香气。他给政府干事,经常享受那种不掏一分钱的大酒大席。那些生猛海鲜、奇珍异味让他早已腻歪,以至于见了就恶心,以至于谁再邀请他吃喝他便认为谁是汉奸卖国贼。他就爱老婆做的饭菜。他称老婆是世界上最杰出的饲养员。妻子控制丈夫,有效的方法是紧紧抓住丈夫身上的一个器官——这个器官俗称肚子学名胃——精心地研究这个器官、琢磨这个器官、剖析这个器官,然后炮制一套荤的素的稠的稀的酸的辣的食物,通过食物们长期谄媚这个器官,这个器官就乖乖地成了俘虏,外面再好的食物也不大容易进入这个器官了。
  唐子羽开门的声音很轻,妻子并未听见。他贼一样溜进厨房,见妻子嘉贤身着肉色短袄短裙,便伸过双手,从嘉贤腋下探将进去,一下子反扣住她的胸脯,说:
  “让我摸摸三万元!”
  为何叫三万元?有天下班,嘉贤很兴奋地回来,一边自摸着奶子,一边看着穿衣镜里的自个,看上去自言自语,实际上是给仰在床上挖耳朵的唐子羽说话,说她今天在一个杂志上看到,有个丈夫花了三万元为妻子隆胸手术,隆出一对丰硕饱满的大奶子。“我虽然比你挣的钱少,可我给你节省了三万元啊!”嘉贤是个并无多少幽默感的女人,可是这句话却把唐子羽逗乐了。“你怎么能把功劳全归到自个名下呢?你也不回想一下,当年咱俩认识,你哪有奶子?充其量只长了一对青葡萄而已!结婚十六年来,还不是多亏我天天晚上拿手揉摸,如此认真地培养了十六年,才有了今天这道‘亮丽的风景’!”“啊呸!真恶心,啥都是‘亮丽的风景’!”嘉贤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倒也十分受用。
  可是眼下,嘉贤却不让唐子羽把玩她的“三万元”,因为她正在炮制红烧肉。唐子羽哪里操守得住,一手把玩着嘉贤的奶子,一手滑翔跌落,一下子跌落到嘉贤的裙里,撩拨得嘉贤扭过头来,迷迷糊糊地白了眼仁儿,嗔怪道:“看你、看你,湿了……”当啷一声,撇了锅铲,反手勾住唐子羽的脖颈:“你要强奸你就强奸吧。”唐子羽弯腰抱起嘉贤,抱进卧室,觉得自己老了,或者嘉贤变胖变大了,几步路便折腾得他有些气喘。他勉强挪到床边,噗通一声将嘉贤丢到床上,嘴对嘴地咬将起来。老夫老妻的,干这事仍然保持亲吻的习惯,难能可贵哩。绝大多数已婚男人都省略了吻,嫌吻是务虚是花架子,无甚意思。但是嘉贤很喜欢亲吻,她说这叫“培养感情”。唐子羽根据多年的房事经验,凡是不吻而直接上马的,总是不能让女人尽兴,女人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心里总堵着一个什么东西,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致使一连几天低迷烦躁,针尖大个事都能惹她发火,唠叨个没玩没了,不是说孩子可憎就是数落丈夫不讲卫生臭鞋烂袜子胡塞乱扔。如果房事达到高潮,则是另一番景象:好几天都能保持红光满面情绪高涨,接人待物显得特别通情达理。而且出手大方,婆家的亲戚来了,她居然能克制住往日的厌烦,殷勤地招待人家;送别时,还要依照各位客人的身份与气质买些小礼品让他们带上。所以房事不仅仅是单纯的男女本能,而是家庭的头号政治。只有把政治工作抓好了,其他的工作就迎刃而解了,这叫做“纲举目张”。男人是个妻管严,家里经常出现河东狮吼,概因男人无能,不能让妻子充分领略性的温柔美妙,这样的男人当然自卑,他越是自卑、女人便越是觉得窝囊委屈,能不发脾气吼叫嘛!而房事前的亲吻,又如战争前的誓师动员大会,只有把战争的情绪调动起来,只有把士气鼓舞起来,如此这般不打无准备之仗,才能在上阵前就已经掌握了战争胜利的主动权。
  可是唐子羽这回送给妻子嘉贤的吻有些偏长,因为他忘了吻的限度,原因是他的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个女人。“行了吧,下边都动弹哩!”直到嘉贤说了这句话,他才下了床,先拉严窗帘,让室内昏暗下来,这才蹬鞋退裤子。唐子羽的思想极为放荡,具体操作上却颇为害羞,因为他觉得做爱时的动作表情太丑陋了,看上去实在尴尬。嘉贤在这一点上倒跟他相反,人前是清纯寡语,单个与丈夫在床上,却喜欢灯光明亮一览无余。
  “咱住楼顶,你拉窗帘干啥?谁能看见!”
  “要是飞机上的驾驶员看见,出了空难谁负责?你也算个党员干部,总得有点全局观念吧!”
  “球!快来,少耍贫嘴!”
  两人你上我下、我上你下地鼓捣着,忽而如相扑忽而如接生,忽而如游泳教练辅导游泳,总之岁月将婚姻磨出厚茧,不借助一些新式花样反复折腾,就难以抵达预期目的;正好比在陈旧霉潮的火柴盒上划火柴,不反复使劲划拉几次,那火柴就无法达到燃点……
  嘉贤是很投入很沉湎的,因为她热爱唐子羽。唐子羽则比较冷静,觉得这不过是家庭娱乐而已,因此他那分散的注意力嗅见从厨房里漂浮过来的肉煳味。他本要提醒,却见嘉贤正在“嗳哟妈呀”地呻唤着,这时最好不要扫她的兴,等她将这一痛苦的甜蜜熬过去再说不迟。此时他就微闭了眼睛,微微地看见嘉贤那日渐粗圆的腰。奇怪的是,那腰仿佛越来越远,也因此越来越细——怎么就变成了梅雨妃那瓶颈似的万般风情的细腰呢……于是唐子羽小腹一热,一粒又酸又麻又难受的感觉带着微疼爆裂开来,迅速扩遍全身……这种奇异的感觉仅仅只是一瞬间,便飞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觉得他的灵魂已经干涸,再也不想见梅雨妃了,连世界上最美丽、最性感的女人都懒得去想了……活着真没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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