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第和物理知识》: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猛一回头,看了女老师一眼,表现出不满的神情。他一抬手,把那半个便士使劲儿朝女老师的方向扔去,二话没说,领着弟弟就跑回了家。
爱尔兰人是不屈不挠的,罗伯特和迈克尔的血管里流着爱尔兰民族的血液,他们从小就养成了不甘受人欺负,干什么事情都不服输的倔强性格。回到家里,兄弟俩义愤填膺地向妈妈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并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去女老师教书的学校读书了。
他们的母亲听了也火冒三丈,她答应他们的请求,并四处奔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们转到了一所公立小学。她本来就想让他们转学,因为公立小学是专门为穷人的孩子办的,学费更便宜些。
迈克尔在公立小学上学,放学后回家看管妹妹。
他现在有了一个妹妹,名字和妈妈一样,也叫玛格丽特。妈妈把玛格丽特交给他,自己就可以腾出身来到市场上去买点便宜货,为了半个便士讨价还价、争吵、奔跑。只要看到母亲回家时那张愁苦的脸、那个空空的口袋,迈克尔就知道,今天面粉价钱又涨了,土豆也涨价了。至于肉,家里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詹姆斯的四个孩子越长越高,他的心却一天天沉下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他在乡下本来是个健壮的汉子,可是到伦敦以后,常常生病,身体变得很虚弱。铁锤拿在手里,没有打几下,他就心慌气喘。对于一个铁匠来说,还有什么比丧失健康更可怕的呢?詹姆斯觉得,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伦敦的气候太潮湿、太阴冷。他总抱着希望,也许多休息几天就会好,也许到了夏天就会好。可是,这个希望不能实现,他必须干活,一家六口要靠他养活,而伦敦的天气又总是那样阴冷,总是雾蒙蒙的,总是细雨夹着雪珠,直冷到人的骨髓里。
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临了。詹姆斯三天两头病倒,他的铁匠铺支撑不住了,最后不得不盘给别人。现在,詹姆斯已经丧失了劳动的能力、劳动的工具和劳动的地方,这个劳动者还能做什么呢?他只能躺在床上叹息了。看到妻子双手空空地从街上回来,看到四个孩子干瘦的身子和期待的目光,他的心像刀绞一样。
于是,他又挣扎着爬起床,跑到人家的铁匠铺去当帮工,挣几个钱。但是第二天,他又倒下了。
一个女人和四个孩子靠一个病人养活,这日子怎么过呢?他们连马车房楼上那几间小房间的房租也付不起了。他们只得又搬家,搬到更便宜的地方去住。
他们只能向慈善机构伸手求救了。
法拉第全家每星期领来的救济粮,分到迈克尔手里,只有一个很小的面包。一个蹦蹦跳跳的九岁男孩子,一顿饭就可以把这样的一个面包吃完。
妈妈为了让迈克尔能顺顺利利地度过一周,特意把面包切成14片。切完后,她把迈克尔叫到眼前说:“好宝贝,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吃一片,晚上吃一片,不要多吃,多吃了,剩下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妈妈说着,眼眶都红了。
迈克尔看着妈妈,他9岁了,已经懂事了,他忍受得住。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大家不都在忍受吗?连妹妹都在忍受。迈克尔忍住泪水,他向妈妈微笑一下,点了点头,说:“妈妈,放心吧,我不会多吃的!”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他们一家还没有来得及慢慢饿死,就有了转机。罗伯特到了13岁,他可以去当学徒了。按照当时的习惯,长子要继承父业,罗伯特便进了一家铁匠铺。玛格丽特也长大了些,妈妈可以到有钱人家里去打零工了。家里又有了笑声。
三年以后,迈克尔也快13岁了,他也可以离开学校,去当学徒了。不同的是,迈克尔学的不是铁匠。
一天,詹姆斯把迈克尔带到布兰福德街拐角上里波先牛的铺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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