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通过一对双胞胎意外的互换身份,引出一起医疗腐败大案。作品文笔细腻,情感真挚,内容充满悬念,引人入胜。
在美丽的西灌镇上,生活着一对彼此深爱的年轻人,日子过得温馨、淡泊,然而一场意外,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丈夫宏远去省城进修时,在一起车祸中不幸身亡,刚刚怀孕的妻子锡玉成了寡妇。
锡玉思念宏远,她相信当想念一个人到ji致时,终有一日,那个死去的人会回来。身为中学老师的锡玉将宏远的骨灰盒偷偷存放在自己的宿舍里,这在校园内引起了师生的不安和恐慌,更有人传言,经常在雨夜看到有个身着黑色雨衣,酷似宏远的人出现在校园里。
直到有一日,在宏远的墓地,锡玉与一个名叫曹刚的男人相遇,外貌恍如宏远再世的曹刚使锡玉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和矛盾中……
而这次相遇,也对曹刚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深藏在心底的巨大秘密,就像一颗拖着引信的雷,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第一章
午后三四点钟的光景,空气里没有一丝风,虽然酷暑已过,可大地仍像刚刚灭了的留有余烬的火场,不管你走到哪儿,总感觉有股热流将你拥着、围着。
此刻,西灌镇中学校园里那最为醒目的杉树林,因长时间没有雨水的冲洗,在太阳的炙烤下泛着灰绿,片片叶子静默地立在枝干上,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紧挨着中学的西灌镇中心公路上,行人正急急地赶路,天地间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大雨,而这场雨究竟会不会下,谁也不知道。
这种炎热无雨的天气已经持续很久了,人们渴望能有什么变化打破这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午后,即便没有雨,哪怕刮一场风、卷起一地的沙尘也好。
锡玉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屋子的后门走了出来。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校园里所有人的眼球。
锡玉身着白衣、黑裤,头发应是好久未洗了,暗淡无力地贴在头上,用一根黑色的绸带松松地挽住,整个人似一棵刚刚落了叶子的秋日的树,清瘦、孤单。
这段时间,她很少出门,至少白天是这样的。她在屋子里做什么呢?怎么突然就出来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这要在往日,人们会很快围拢过去,问询她怎么突然想起打开那扇小门。那门自她搬进去就被封了,一是为防盗,二是因为这门正对着整个教学区,太吵。
可今日,人们都停在那儿,谁也没有走过去的想法,只是远远地用目光探询着,打量着锡玉。
办公室门前的那棵老榆树下,罗家权老师正举着个铁锤敲击着那口上了锈的老钟,下午第三节课下课了。
学生们像听到了动听的音乐一般,纷纷从教室涌出,第四节是课外活动课,在西灌镇这所唯一的中学校园里,每天这个时候是学生们最快乐的时光,也是罗家权老师最悠闲、最放松的时候。他是活动课的责任老师,负责监管学生不要越过环绕校园的那条“护城河”,如发现管不住腿脚的,就吹响哨子提醒回撤,更多的时候,家权会和他们一起闹,惹得校长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成何体统,家权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今天家权没了兴致,他看到了从那扇门出来的锡玉。
锡玉在门前水塔边上的一小片阴影里摆上两把椅子,上面放着碗筷,像是要吃饭的样子。家权抬腕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搞不懂锡玉这吃的是什么饭。午饭,晚饭?搞不懂就搞不懂吧,锡玉现在做什么都应该得到理解,至少在这个不大的校园里应该得到自己的理解,且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毕竟是锡玉多年的同学,何况现在又是同事呢。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家权在操场边上来来回回地走,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他想过去,走到锡玉面前,像平日里那般坐在锡玉家的餐桌旁,开着些同学间才有的亲近而温馨的玩笑,然后稍带“混”点吃喝,吃点什么都没关系,吃多吃少、吃得好坏都不重要,要紧的是每每都能咂摸出点家的味道、亲情的温暖。
现在想来,那段美好的时光都随着那间屋子的男主人、锡玉的丈夫宏远的离开而成了隔世的烟云。
想到宏远的离开,家权便不由得产生了要走过去和锡玉说说话的冲动。
这种想法一经由心里冒出来,家权的两条腿便有些不听使唤了,在大脑还未做出决定前,它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该怎么过去呢?直接过去吗?不行,那么迂回过去?方圆巴掌大点的地方,怎么个迂回法?这么想着的时候,家权已来到了食堂门前的水井边,再拐个直角,走几步就到锡玉家的后门了。
不能再走了,得停一下,家权一屁股坐在井沿上,由于忙乱,脚被打水吊桶上的麻绳给套住了,家权甩了几下,没甩掉,吊桶跟着绳子在水泥地面上“咣当当”转了几圈,家权这下真慌了,手心里都攥出了汗,他抬眼看了看锡玉,锡玉正低头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家权赶忙弯下身子,忙乱地解开绳套,迅速地把脚拿出来。
“罗老师,罗老师。”
家权转身,初一(3)班的王老师侧身闪躲在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提着个暖壶,谨慎地低声唤着家权,并用手轻轻拍打着暖壶,又指了指锡玉。
哦,家权明白过来了,这个王贵祥不愧是个学数学的,脑子就是比别人快半拍,他是要自己借故给锡玉打水,顺道问候一下这位可怜的女同事。
“打水”这件事,他们这些单身汉以前可没少干,锡玉家原先就是他们的“单身俱乐部”。
家权从井沿上起身往办公室走去,却发现办公室的玻璃窗后隐藏着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
锡玉往日的同事们此刻正微倾着身子,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脸蛋儿紧贴着玻璃,家权从没见过他们如此不分性别地亲密地靠近过,双目中的光芒也是那么的一致,齐刷刷地在锡玉的身上汇聚,似乎要用他们共同的力量一起把这玻璃穿透、挤破。
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讨论宏远的死因,对活着的人的兴趣是持续的、平缓的,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这个人就在身边,慢慢探讨吧,就像冬日品尝着秋季储存的食物,未尝不是一种慢节奏的享受。
而对于死去的人,人们的好奇心是那么的浓厚,所持有的情感也是那么的强烈,因为一个人的死对于身边人的冲击力,有时不亚于初春横空炸响的一声惊雷,震撼人心。
如今,雷声过去,雨水已在大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雷声留给人们瞬间的惊恐、不安及心理上的刺激已经淡去,日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波澜不惊,重复,交替。直到今天,锡玉,这个死了丈夫的年轻女人重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重又搅乱了他们心底的平静。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这个活着的人的身上似乎还隐藏着神秘的宝藏,有待人们去探测、挖掘。
家权从王贵祥的手里接过暖壶,在玻璃上敲了几下,玻璃后面的脑袋往后缩了缩,有些不情愿地慢慢散开。家权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周梅英老师还在桌子前坐着批改作业,其他的脑袋基本上都挤过来了。
梅英抬头看看家权,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家权对梅英和贵祥分别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后大踏步地往锡玉所在的方向走去,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
很快,他来到了锡玉的面前。
锡玉听到脚步声,对着家权抬起了头。
“锡玉,你要不要带一壶?”
家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控制在自以为能让锡玉接受的频率和速度,柔和、平缓,还有些不经意的关切。
锡玉微微坐直了身子,一声叹息被深深地咽了回去,“不用了,我不需要。”
看得出,锡玉想对自己笑,可刚刚堆到嘴角的笑意,像遇到了暗礁的波纹迅速地破碎了。
锡玉看了家权一眼,缓缓地将脸转向别处,可是这一眼,却让家权的心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扯了一下,那种牵扯的疼痛的感觉尚未完全涌上来之前,家权赶紧地朝锅炉房走去,脚下似生了风。
锡玉的那双曾经充满柔情、美丽而又温顺的眼睛,如今却让家权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和恐惧。
那眼里究竟藏着些什么呢?
家权不禁又回过头,锡玉仍低着头,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又似周围的一切事物将她彻底包围,想要将她打垮、击溃。她是那么的柔弱,却要与这个庞然大物抗争,事实上呢,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而命运之手会就此放过她吗,还是要将她引领向别处?
家权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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