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妮》:
因为祝君安打架了,还很勇猛地把别的小朋友的门牙打掉了。
她赶到幼儿园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趴在妈妈怀里哭的大胖小子,还有衣着得体、端庄地坐在一旁看牛津字典的祝君安。
看到她出现,祝君安合上字典,抬起小手跟她打招呼,干净精致的面庞看起来像小天使一样:“嗨,安妮,今天又是漫长的一天,我已经想你一整天了。”
不等幼儿园的老师说明情况,小胖子的家长就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堆,唾沫星子都喷了众人一脸。
全部都是单方面的控诉,祝安妮不相信,她不相信连一只蚂蚁都不会主动踩上去的、斯斯文文的祝君安会打掉别人的牙。
“说说,什么事让你大动干戈。”安妮拉过君安,让他在对方家长面前把话说清楚。
祝君安耸耸肩膀:“他嘲讽我。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他触碰了我的底线,并且是很多次。他还经常撕我的牛津字典,我的字典已经缺了54页,其中有3页被他直接吃下去。他欺负我一次,我可以放他一马,欺负我两次,我放他两马,但我毕竟不是养马的,不可能永远放他一马。”
说完,他又耸耸肩:“他会长出新的牙齿,但我心灵上的创伤是不可逆的。”
对方家长听了更加不乐意:“你个小孩子有什么心灵创伤,你懂什么叫心灵创伤,你就是没教养,没有父亲管教才会这样。”
祝君安对祝安妮摊摊手:“你看,我不是无缘无故地打人,他总是嘲笑我没有爸爸,事实上我有,没有爸爸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呢?他根本听不懂我的话,现在看来是遗传的,他妈妈也不懂。”
祝安妮揉了揉君安的脑袋,看着对方家长,平和地说:“把你家宝贝的牙齿打坏确实是我儿子下手重了一些。但你也听到了他的话,是你家宝贝一直欺负我们……”
“不!”祝君安突然大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搞错了,妈妈,他的牙齿不是我打掉的,我只打了他的肩膀和肚子,牙齿是他追我的时候自己绊倒了摔掉的。”
对面的小胖子不干了,哭吼道:“就是他打的。”
对面的家长也开启了“得饶人处绝不饶人”的模式,硬生生从祝安妮的手里要走了一千块钱。
祝安妮开始怀疑自己的第二种天赋了,并不是所有人的暴躁她都可以平复,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她实在没办法。虽然她儿子打了胜仗,但很显然,她却输得一败涂地。
祝安妮的心情很糟糕,在学霸的世界里,任何一种较量之后的惨败都特别难以排解。
她载着祝君安回家,一路上祝君安喋喋不休地讲着他今天新学习到的词汇。直到车子停靠在小区停车场,他才一本正经地对祝安妮说:“安妮,你有没有考虑过让我跳过幼儿园这个阶段?我实在不喜欢每天被迫唱儿歌跳兔子舞。我想上高中,我已经学完了初中课程,为什么不让我去读高中。”
祝安妮解开安全带,拿起水杯按开自动吸管塞进他的嘴里:“因为高中不允许带保姆上学,你需要人照顾,不是头脑和知识上的,是生活上的,你还是个小孩。”
“我不是一般的小孩。”
“我不管你是一班二班还是三班,但你就是小孩。”
晚餐由心情而定,祝安妮的心情不佳,晚餐自然十分简单。炒了一盘西蓝花,煎了一块牛排,没有水果也没有汤。在祝君安抱怨一番之后,她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成品橙汁,给他倒了半杯。
吃完晚餐后,她开始去拆家里的床品和窗帘,准备以劳动来消耗掉自己内心的不快乐。这一整天都不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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