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骑兵军/红色经典丛书》:
昨天我去向首长汇报,他住在一个逃跑的天主教教士家里。天主教耶稣会女管家艾丽莎太太在厨房接待了我。她递给我一些奶油饼干和琥珀色的茶。这些饼干闻起来像带着一种刻有耶稣受难像的十字架的味道,还掺和着一些狡猾的果汁和梵蒂冈芬芳的狂怒。
家旁边的教堂里,发了疯的打钟人把钟声敲得凌乱。这是七月的一个夜晚,繁星密布。艾丽莎太太晃了晃一头仔细整理过的白发,不间断地给我补充饼干,我享受着天主教教徒的食物。
这位年长的波兰女士称呼我为“先生”,几个耳朵失聪的老头在门口直直地站着,在昏黄幽暗的某处,一个天主教教士的长袍七皱八褶,弯弯曲曲。神父逃跑了,但他的助手罗姆阿里德先生留下来了。
罗姆阿里德,一个说话带鼻音的阉割派教士,身材魁梧,尊称我们为“同志”。他黄色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指着在战斗中被波兰人摧毁的地方。他一五一十地列举着祖国的创伤,兴奋得连嗓子都哑了。就让我们暂时忘却这位无情地背叛我们、后来被路人射杀的罗姆阿里德吧。然而,在那个夜晚,他的紧身长袍飘扬在所有的门帘旁,狂怒地扫过所有的道路,并对所有想喝伏特加的人们给予微笑。在那样一个夜晚,这位教士的影子在我身后寸步不离。他,罗姆阿里德先生,本会成为主教的,如果他后来没有成为奸细的话。
我和他一起喝着罗姆酒,闻所未闻的生活气息在天主教教士的家里时隐时现。罗姆阿里德的曲意奉承听得我浑身酥软。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啊,就像是上层社会交际花的护身符,写着罗马教皇训谕的羊皮纸和腐烂在蓝色绸布坎肩里的女人的信件一样微不足道!……
我由此看清你,你就是个披着紫袍的不守信的教士,你的双手肿胀,你的内心温柔而残忍,就像猫的心一样,我还看到你的上帝的创伤,那里流淌着芬芳的毒素般迷惑少女的精液。
我们一边喝着罗姆酒,一边等着首长,但首长一直没有从师部回来。罗姆阿里德倒在角落里睡着了。他一边睡着,一边抽搐着,而窗外的花园里,在天空黑暗的激情下,林荫道闪烁变幻。充满渴念的玫瑰在黑暗里摇曳。绿色的闪电点亮长空。一具赤裸的尸体被乱扔在斜坡上。月光顺着尸体跷起的双腿缓缓流动。
这就是波兰,这就是波兰立陶宛公国目空一切的悲痛!我,作为一个暴力入侵的外国人,抖开神父落在教堂里的褥垫,上面爬满了虱子,把一些大厚书垫在头下面,书里歌颂的是高贵和贤明的大国元首约瑟夫·毕苏斯基。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