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中国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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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深写官场,大写人生
清河省省长死了,他的家人找周大新给他写传记,于是周大新采访了他“朋友圈”里的26个人,包括妻子、秘书、司机、下属、同僚、发小、情人、商人、知识分子、初恋女友……听他们讲述各自对省长真实的看法,于是就有了这本《曲终人在》。省长在官场行走一生的经历也跃然纸上。
这是一本官场文学,更是一本人生小说。这本书里有反腐新闻里没有的细节,有以“大老虎”为原型的人物,更有关于干部体制和执政环境的深入思考。这本书有格局,接地气,它和老百姓一起,呼唤风清气正……
1、 他直直地看着那位男便衣,省里来的那位男便衣倒没显出太意外的表情,他显然早知道他们抓的人是谁,只见他掏出逮捕证说:欧阳市长,我们是奉命行事,请你理解!
2、 好人=好官吗?
3、 那些忙忙碌碌的官员们,尽管每天都在报纸和电视上露面现身,可很少有人会记住他们。在公众眼里,他们穿着相同颜色的西装,使用着几乎字句相同的话语,有着差不多的神色和步态。他们没有个性,人们对他们的尊敬极其有限,对他们的评价极其苛刻,对他们的遗忘极其快速。
4、 当官么,有舞台就好好演一个角色,没舞台也别只当一个看客。
5、 你问我对权的看法?权这个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它本来是一张任命书,一张纸嘛,可那张纸只要一到一个人的手里,转眼间就能让他变成另一个人。
6、 我不能再动,我明白这是他喜欢我的大胆表示,明白了这一点我没有任何不快和屈辱感,相反,我心里涌上来一股欢喜和自豪:一个大市长竟然会喜欢我一个小演员?!
7、 中国的全部历史告诉我们,官场是一个最讲人脉关系最需要人提携的地方,可我的岳父已在“文革”中被批斗致死,我们日后怎么办?在官场里单打独斗?
8、 他在电话里的骂声,万彤省长在旁边全听到了。我看见省长铁青着脸,把手边的一个铁皮茶叶盒拿过来捏着,直到把茶叶盒都捏扁了……
9、 我们这些走上仕途的人,在任乡、县级官员的时候,把为官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遇事为个人为家庭考虑得多一点,还勉强可以理解;在任地、厅、司、局、市一级的官员时,把为官作为一种光宗耀祖、个人成功的标志,还多少可以容忍;如果在任省、部一级官员时,仍然脱不开个人和家庭的束缚,仍然在想着为个人和家庭谋名谋利,想不到国家和民族,那就是一个罪人。
10、 告诉你,我不想让别人整天指着我说:那是万彤市长的老婆。我想让别人介绍我说:那是天全市土地局长林蔷薇!我这样要求难道错了吗?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解放妇女么,为何解放到我就不行了?你举手之劳就可以办到的事,为什么总想推托?我是不是你的老婆?是不是你儿子千籽的妈?是不是你最亲的人?你为何不想把权交给我反要交给别人?仅仅是怕别人议论你任人唯亲?你睁眼看看现在哪一级领导用人不是在用的自己人?
11、 他为什么辞职?我很难说清楚。辞职的前一天,他还在精神饱满地参加全省农村工作会议,还笑逐颜开地说要在夏收前去时十个小麦主产县看看,可第二天下午,他就让我陪他去省委梁书记的办公室,亲手把他手写的辞职书交到了梁书记手上。
10、现在有人希望听到这样一种风声:欧阳万彤患了轻微的老年痴呆症,虽暂不会影响工作,但需要开始治疗。
谁?谁希望听到这种风声?我内心感到了惊骇:还有这样的事?
这你不必知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宣布欧阳万彤得了轻微的老年痴呆症?
他点了点头。
可你想没想过,像他这一级干部,确诊一项病情可不会由我一个人说了算,甚至也不会由一家医院说了算。
不需要你写出诊断结论,只需要你便中对他的秘书和省府机关的人说出你的怀疑就行。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种风声,一种舆论。
11、 一个人当了省长,我们都觉得他很风光,有车有房有人奉承有人鼓掌,干什么都有人代劳,日子过得好像很美妙;其实,这只是看到了一面。还有另一面很少有人看到,我作为他的秘书,整天跟他生活在一起,有幸看到了省长这个职务的另一面。这另一面就是不自由。比如吃饭,我们一般人吃饭都是一气吃饱,可当省长有时一顿饭得吃四五次,北京的、邻省的重要领导来了,你省长得出面陪一下吧,有的中午同时有五桌饭需要他到场,他每场坐个十分钟,说话又占去了不少时间,每场都只能匆匆吃几口,这日子有意思吗?再如如厕,咱普通人如厕,轻轻松松用多长时间都行,可他那边如厕,这边好多人在等着向他请示、汇报,等着他开会、指示,等着他出门上车,他又患着便秘,需要时间,怎么办?常常见他很痛苦地走进卫生间,又很痛苦地走出来。再如换衣,我们一般人一天只需穿一身衣服就行,可省长不行,这个场合只需要穿夹克衫休闲装,那个场合又需要穿西服,有时两个场合转换的时间很短,换衣服的时间没有,只能在车上换,车边走他边换衣服,在车上换裤子是个极其麻烦的事情,弄不好下车时就会出洋相。
12、“我们这些走上仕途的人,在任乡、县级官员的时候,把为官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遇事为个人、为家庭考虑得多一点,还勉强可以理解;在任地、厅、司、局、市一级的官员时,把为官作为一种光宗耀祖、个人成功的标志,还多少可以容忍;如果在任省、部一级官员时,仍然脱不开个人和家庭的束缚,仍然在想着为个人和家庭谋名谋利,想不到国家和民族,那就是一个罪人。”这是清河省省长欧阳万彤的话。他为官一任,履冰涉险。直到他去世,真相才逐渐显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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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大于官场,大于时代的作品。每个人人都面对着一个自己的世界,不论身份,都有曲终的时候,但人生的意义还在。
——中国作协副主席 李敬泽
周大新直接写的就是我们当下全社会都非常关注的一个腐败问题,他没有回避现实中的矛盾,而是迎面面对这些矛盾、深入这些矛盾,人物饱满而真实。
——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 应红
这是一个有深度的现实题材作品,一个人格分析的样本。
——《人民文学》主编 施战军
如果我们不为营造这个美好的社会而努力,我们的未来就会丧失在我们手里,我觉得这个书讲的是这样一个道理。
——《文艺报》主编 梁鸿鹰
周大新一直在突破自己。他从未忘记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的使命,开放而与时俱进。
——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 何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