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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小城三月(萧红文集)(精)
0.00     定价 ¥ 48.00
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568221788
  • 作      者:
    作者:萧红
  • 出 版 社 :
    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6-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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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呼兰河畔的女神萧红以文字描绘生活,以灵魂追求爱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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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萧红(1911—1942),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民国四大才女之一。学名张秀环,后改名张廼莹,另有笔名悄吟、玲玲、田娣等。黑龙江省呼兰县人。代表作品有:小说《生死场》《呼兰河传》《马伯乐》,散文《孤独的生活》,长篇组诗《砂粒》等。多部作品入编语文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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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小城三月》是萧红的中短篇小说集,收录《小城三月》《狂野的呼喊》《王阿嫂的死》等作品。身处遥远异乡的萧红用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一个个令人唏嘘、引人深思的故事,体现了她对人生的思考,对人民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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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夜风
  一
  老祖母几夜没有安睡,现在又是抖着她的小棉袄了。小棉袄一拿在祖母的手里,就怪形地在作恐吓相。仿佛小棉袄会说出祖母所不敢说出的话似的,外面风声又起了……唰唰……
  祖母变得那样可怜,小棉袄在手里总是那样拿着。窗纸也响了。没有什么,是远村的狗吠,身影在壁间摇摇,祖母灭了烛,睡了。她的小棉袄又放在被边,可是这也没有什么,祖母几夜都是这样睡的。
  屋中并不黑沉,虽是祖母熄了烛。披着衣裳的五婶娘,从里间走出来,这时阴惨的月光照在五婶娘的脸上,她站在地心用微而颤的声音说:
  “妈妈,远处许是来了马队,听,有马蹄响呢!”
  老祖母还没忘掉做婆婆特有的口语向五婶娘说:
  “可恶的×××又在寻死。不碍事,睡觉吧。”
  五婶娘回到自己的房里,想唤醒她的丈夫,可是又不敢。因为她的丈夫从来就英勇,在村中是著名的,没怕过什么人。枪放得好,马骑得好。前夜五婶娘吵着×××是挨了丈夫的骂。
  不碍事,这话正是碍事,祖母的小棉袄又在手中颠倒了。她把袖子当作领来穿。没有燃烛,斜歪着站起来。可是又坐下了。这时,已经把壁间落满灰尘的铅弹枪取下来,在装子弹。她想走出去上炮台望一下,其实她的腿早已不中用了,她并不敢放枪。
  远村的狗吠得更甚了,像人马一般的风声也上来了。院中的几个炮手,还有老婆婆的七个儿子通通起来了。她最小的儿子还没上炮台,在他自己的房中抱着他新生的小宝宝。
  老祖母骂着:
  “呵!太不懂事务了,这是什么时候?还没有急性呀!”
  这个儿子,平常从没挨过骂,现在也挨骂了。接着小宝宝哭叫起来,别的房中,别的宝宝,也哭叫起来。
  可不是吗?马蹄响近了,风声更恶,站在炮台上的男人们持着枪杆,伏在地下的女人们抱着孩子。不管那一个房中都不敢点灯,听说×××是找光明的。
  大院子里的马棚和牛棚,安静着,像等候恶运似的。可是不然了,鸡、狗和鸭鹅们,都闹起来,就连放羊的童子也在院中乱跑。
  马,认清是马形了;人,却分不清是什么人。天空是月,满山白雪,风在回转着,白色的山无止境地牵连着。在浩荡的天空下,南山坡口,游动着马队,蛇般地爬来了。二叔叔在炮台里看见这个,他想灾难算是临头了,一定是来攻村子的。他跑向下房去,每个雇农给一支枪,雇农们欢喜着,他们想:
  “地主多么好啊!张二叔叔多么仁慈啊!老早就把我们当作家人看待的,现在我们共同来御敌吧!”
  往日地主苛待他们,就连他们最反对的减工资,现在也不恨了,只有御敌是当前要做的。不管厨夫,也不管是别的役人,都喜欢着提起枪跑进炮台去。因为枪是主人从不放松给他们拿在手里。尤其欢喜的是牧羊的那个童子——长青。他想,我有一支枪了,我也和地主的儿子们一样地拿着枪了。长青的衣裳太破,裤子上的一个小孔,在抢着上炮台时裂了个大洞。
  人马近了,大道上飘着白烟,白色的山和远天相结,天空的月澈底地照着,马像跑在空中似的。这也许是开了火吧!……砰砰……炮手们看得清是几个探兵作的枪声。
  长青在炮台的一角,把住他的枪,也许是不会放,站起来,把枪嘴伸出去,朝着前边的马队。这马队就是地主的敌人。他想这是机会了。二叔叔在后面止住他:
  “不要放,等近些放!”
  绕路去了,数不尽的马的尾巴渐渐消失在月夜中了。墙外的马响着鼻子。马棚里的马听了也在响鼻子,这时,老祖母欢喜地喊着孙儿们:
  “不要尽在冷风里,你们要进屋来暖暖,喝杯热茶。”
  她的孙儿们强健地回答:
  “奶奶,我们全穿皮袄,我们在看守着,怕贼东西们再转回来。”
  炮台里的人稀疏了。是凡地主和他们的儿子都转回屋去,可是长青仍蹲在那里,作一个小炮手的模样,枪嘴向前伸着,但棉裤后身作了个大洞,他冷得几乎是不能耐,要想回房去睡。但是没有当真那么做。因为他想起了地主张二叔叔平常对他们的训话了:“为人要忠。你没看古来有忠臣孝子吗?忍饿受寒,生死不怕,真是可佩服的。”
  长青觉得这正是尽忠,也是尽孝的时候,恐怕错了机会似的,他在捧着枪,也在作一个可佩服的模样。裤子在屁股间裂着一个大洞。
  二
  这人是谁呢?头发蓬着,脸没有轮廓,下垂的头遮盖住,暗色的房间破乱得正像地主们的马棚。那人在啼着,好像失去丈夫的乌鸦一般。
  屋里的灯灭了!窗上的影子飘忽失去。
  两棵立在门前的大树,光着身子在嚎叫已失去的它的生命。风止了!篱笆也不响了!整个的村庄,默得不能再默。儿子,长青,回来了。
  在屋里啼哭着,穷困的妈妈听得外面有踏雪声,她想这是她的儿子吧!可是她又想,儿子十五天才可以回一次家,现在才十天,并且脚步也不对,她想这是一个过路人。
  柴门开了!柴门又关了!篱笆上的积雪,被振动落下来,发响。
  妈妈出去像往日一样,把儿子接进来,长青腿软得支不住自己的身子,他是斜歪着走回来,所以脚步差错得使妈妈不能听出。现在是躺在炕上,脸儿青青的,流着鼻涕;妈妈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痛的妈妈急问:
  “儿呀!你又牧失了羊吗?主人打了你吗?”
  长青闭着眼睛摇头,妈妈又问: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来对妈妈说吧!”
  长青是前夜看守炮台冻病了的,他说:
  “妈妈!前夜你没听着马队走过吗?张二叔叔说×××是万恶之极的,又说专来杀小户人家。我举着枪在炮台里站了半夜。”
  “站了半夜又怎么样呢?张二叔叔打了你吗?”
  “妈妈,没有,人家都称我们是小户人家,我怕马队要来杀妈妈,所以我在等候着打他们。”
  “我的孩子,你说吧!你怎么会弄得这样呢?”
  “我的裤子不知怎么弄破了!于是我病了!”
  妈妈的心好像是碎了!她想丈夫死去三年,家里从没买过一尺布和一斤棉。于是她把儿子的棉袄脱了下来,面着灯照了照,一块很厚的,另一块是透着亮。
  长青抽着鼻子哭,也许想起了爸爸。妈妈放下了棉袄,把儿子抱过来。
  豆油灯像在打寒颤似的,火苗哆嗦着,唉,穷妈妈抱着病孩子。
  三
  张老太太又在抖着她的小棉袄了!因为她的儿子们不知辛苦了多少年,才做了个地主;几次没把财产破坏在土匪、叛兵的手里,现在又闹×军,她当然要抖她的小棉袄啰!
  张二叔叔走过来,看着妈妈抖得怪可怜的,他安慰着:
  “妈妈!这算不了什么,您想,我们的炮手都很能干呢!并且恶霸们有天理来昭彰,妈妈您睡下吧!不要起来,没有什么事!”
  “可是我不能呢?我不放心。”
  张老太太说着外面枪响了!全家的人,像上次一样,男的提着枪,女的抱着孩子。风声似乎更紧,树林在啸。
  这是一次虚惊,前村捉着个小偷。一阵风云又过了!在乡间这样的风云是常常闹的。老祖母的惊慌似乎成了癖。全家的人,管谁都在暗笑她的小棉袄。结果就是什么事没发生,但,她的小棉袄仍是不留意地拿在手里,虽是她只穿着件睡觉的单衫。
  张二叔叔同他所有的弟兄们坐在老太太的炕沿,老六开始说:
  “长青那个孩子,怕不行,可以给他结账的,有病不能干活计的孩子,活着又有什么用?”
  说着把烟卷放在嘴里,抱起他三年前就患着瘫病的儿子走回自己的房子去了。
  张老太说:
  “长青那是我叫他来的,多做活少做活的不说,就算我们行善,给他碗饭吃,他那样贫寒。”
  大媳妇含着烟袋,她是四十多岁的婆子。二媳妇是个独腿人,坐在她自己的房里。三媳妇也含着烟袋在喊三叔叔回房去睡觉。老四,老五,以至于老七这许多儿媳妇都向老太太问了晚安才退去。老太太也觉得困了似的,合起眼睛抽她的长烟袋。
  长青的妈妈——洗衣裳的婆子来打门,温声地说:
  “老太太,上次给我吃的咳嗽药再给我点吃吧!”
  张老太太也是温和着说:
  “给你这片吃了!今夜不会咳嗽的,可是再给你一片吧!”
  洗衣裳的婆子暗自非常感谢张老太太,退回那间靠近草棚的黑屋子去睡了!
  第二天,天将黑的时候,在大院里的绳子上,挂满了黑色的白色的,地主的小孩的衣裳,以及女人的裤子。就是这个时候吧!晒在绳子上的衣服有浓霜透出来,冻得挺硬,风刮得有铿锵声。洗衣裳的婆子咳嗽着,她实在不能再洗了!于是走到张老太的房里:
  “张老太太,我真是废物呢!穷人又生病。”
  一面说一面咳嗽:
  “过几天我一定来把所有余下的衣服洗完。”
  她到地心那个桌子下,取她的包袱,里面是张老太给她的破毡鞋;二婶子和别的婶子给她的一些碎棉花和裤子之类。这时张老太太在炕里,含着她的长烟袋。
  洗衣裳的婆子有个破落而无光的家屋,穿的是张老太太穿剩的破毡鞋。可是张老太太有着明亮的镶着玻璃的温暖的家,穿的是从城市里新买回来的毡鞋。这两个老婆婆比在一起,是非常有趣的。很巧,牧羊的长青走进来,张二叔叔也走进来。老婆婆是这样两个不同形的,生出来的儿子也当然两样,一个是掷着鞭子的牧人,一个是把着算盘的地主。
  张老太太扭着她不是心思的嘴角问:
  “我说,老李,你一定要回去吗?明天不能再洗一天吗?”
  用她昏花的眼睛望着老李,老李说:
  “老太太,不要怪我,我实在做不下去了!”
  “穷人的骨头想不到这样值钱,我想,你的儿子不知是靠谁的力量才在这里呆得住。也好。那么,昨夜给你那药片,为着今夜你咳嗽来吃它。现在你可以回家去养着去了!把药片给我,那是很贵呢!不要白废了!”
  老李把深藏在包袱里那片预备今夜回家吃的药拿出来。
  老李每月要来给张地主洗五次衣服,每次都是给她一些萝卜或土豆,这次都没给。
  老婆子夹着几件地主的媳妇们给她的一些破衣服。这也就是她的工银。
  老李走在有月光的大道上,冰雪闪着寂寂的光,她寡妇的脚踏在雪地上,就像一只单身雁在哽咽着她孤飞的寂寞。树空着的枝干,没有鸟雀。什么人全睡了!在树儿的那端有她的家屋出现。
  打开了柴门,连个狗儿也没有,谁出来迎接她呢?!
  四
  两天过后风声又紧了!真的×军要杀小户人家吗?怎么都潜进破落村户去?李婆子家也曾住过那样的人。
  长青真的结了账了!背着自己的小行李走在风雪的路上。好像一个流浪的,丧失了家的小狗,一进家屋他就哭着。他觉得绝望。吃饭妈妈是没有米的,他不用妈妈问他就自己诉说怎样结了账,怎样赶他出来,他越想越没路可走,哭到委曲的时候,脚在炕上跳,用哀惨的声音呼着他的妈妈:
  “妈妈:我们吊死在爹爹坟前的树上吧!”
  可是这次,出乎意料的,妈妈没有哭,没有同情他,只是说:
  “孩子,不要胡说了,我们有办法的。”
  长青拉着妈妈的手,奇怪的,怎么妈妈会变了呢?怎么变得和男人一样有主意呢?
  五
  前村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张二叔叔的家里还没吃早饭。
  整个的前村和×军混成一团了!有的说是在宣传,有的说是在焚房屋,屠杀贫农。
  张二叔叔放探出去,两个炮手背上大枪、小枪,用鞭子打着马,刺面的严冬的风夺面而过,可是他们没有走到地点就回来了,报告是这样:
  “不知这是什么埋伏,村民安静着,鸡犬不惊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张二叔叔问:“那末你们看见些什么呢?”
  “我们是站在山坡往下看的,没有马槽,把草摊在院心,马匹在急吃着草,那些恶棍们和家人一样在院心搭着炉,自己做饭。”
  全家的人挤在老祖母的门里门外,眼睛瞪着。全家好像窒息了似的。张二叔叔点着他的头:“唔!——你们去吧!”
  这话除了他自己,别人似乎没有听见。关闭的大门外面有重车轮轴轧轧经过的声音。
  可不是吗?敌人来了!方才吓得像木雕一般的张老太太也扭走起来。
  张二叔叔和一群小地主们捧着枪不放,希望着马队可以绕道过去。马队是过去了一半,这次比上次的马匹更多。使张二叔叔纳闷的是后半部的马队也夹杂着爬犁小车,并且车上也像有妇女们坐着。
  更近了!张二叔叔是千真万确看见了一些雇农:李三,刘福,小秃……―些熟识的佃农。张二叔叔气得仍要动起他地主的怒来大骂。
  兵们从东墙回转来,把张二叔叔的房舍包围了!开了枪。
  这不是夜,没有风,这是光明的朝阳下,张二叔叔是第一个倒地。
  在他一秒钟清醒的时候,他看见了长青和他的妈妈——李婆子,也坐在爬犁上,在挥动着拳头……
  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七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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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小城三月》
看风筝
夜风
叶子
清晨的马路上
渺茫中
马房之夜
牛车上
小城三月
王阿嫂的死
腿上的绷带
太太与西瓜
两个青蛙
哑老人
离去
患难中
出嫁
花狗

红的果园
家族以外的人
亚丽
王四的故事
汾河的圆月
朦胧的期待
孩子的讲演
逃难

黄河
旷野的呼喊
莲花池
山下
后花园
北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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