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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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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危险的夏天非洲的青山(精)
0.00     定价 ¥ 58.00
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301271315
  • 作      者:
    作者:(美)欧内斯特·海明威|译者:张白桦
  • 出 版 社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6-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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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危险的夏天·非洲的青山》:两部大师级非虚构记录,一个真实完整的海明威。
  《危险的夏天》《非洲的青山》两部作品二合一,双向翻启阅读。64张照片,一部迷你版海明威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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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欧内斯特·海明威( Ernest M.Hemingway , 1899-1961 )美国著名文学家,1954年诺贝尔文获得者。
  其主要作品:《老人与海》《永别了,武器》《乞力马扎罗的雪》《丧钟为谁而鸣》《太阳照常升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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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危险的夏天》写的是海明威50年代在西班牙观看斗牛的经历。斗牛对于海明威有特别的意义,他说过:“一个国家要热爱斗牛,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那里必须饲养公牛,二是那里的人必须对死感兴趣。” 他认为斗牛士通过征服恐惧来支配死亡,斗牛是一种死亡艺术,表现出人类至高无上的勇气和荣誉感,那种在死亡的重压下保持优美的丰度。
  他在此书中字里行间阐发了斗牛与创作的关系,认为作者应和斗牛士一样,按自己的风格去写作、去生活,这种风格就是去追求和书写生活中的真实。无论多残酷的现实,都需要去面对。
  《非洲的青山》是他三十年代的di一次非洲之行的作品。它源于神秘的非洲大陆,故比起其他作品更具有异域风情。海明威的非洲题材作品是其整个文学创作中的一朵奇葩,也被认为是有关狩猎的好书籍。海明威视非洲为野性的象征,视其为自己的精神家园。在大自然中,面对野性奔放的动物,他自己也尽情发泄着野性彪悍无畏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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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五章
阿兰胡埃斯的血。安东尼奥第十二次受伤。他是在跟历史竞争。
在西班牙,痛苦简直就成了人人都得接受的东西。
对于阿兰胡埃斯的牛群来说,5月30日是个好日子。大雨过后的市镇在阳光下显得干干净净的,草木青翠,鹅卵石街上尘土还没有飞扬起来。有很多穿着本省黑罩衫的居民,有穿着硬得像铁一样的灰色条纹裤子的村民,也有一群人是从马德里来的。我们来到一家绿树浓荫下的古老的咖啡馆兼饭馆,望着河水和河上的游艇。由于阴雨连绵,河水变成一片棕黄,水位也上涨了许多。
接下来,我们的两位客人到河上游参观王家御花园去了。我和比尔过了一座桥,到那家饭菜美味可口的古老大酒店去见安东尼奥,还从他的持剑助手米格利略手里要了赠票。票一共是四张,我把观众席第一排座位的票钱给了米格利略。一个年轻的西班牙记者正在为马德里的一家报纸写介绍安东尼奥的系列文章,我告诉他此时不要打扰安东尼奥休息,还解释了原因。然后,我走到床前跟安东尼奥说了几句话,就赶忙离开了,也是以行动告诉他的随从不要打扰他休息的
意思。
……
安东尼奥对斗牛协会会长打了个手势,请求允许改用短标枪。用完短标枪以后,他又请求允许用穆莱塔把牛引过去。
他用穆莱塔把牛引过去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简洁、流畅,使得每个躲闪动作都像一个雕塑。他把传统的闪躲动作都做了个遍,然后,好像是为了让动作更优雅,线条更简洁,也为了更危险,他刻意减小了纳图拉尔动作的幅度,把胳膊肘折回来,让那头牛擦着自己身体更近地冲过去,比任何一头牛都要近,而那头牛却是一头体型高大、身体健硕、牛角锋利、性情凶悍、原封未动的牛。最后,安东尼奥跟牛来了几个我从来没看见过的最全面、最出色的精彩回合。
接着,等一切都做完了,准备杀牛的时候,我想他是疯了。他竟做起奇奎洛二世做过的马诺莱特动作,为的是让要观众看到应该怎么做。他在场内的那片沙地上撩拨着牛,前面的那三头牛都是在那里被长矛刺中的,沙土被牛蹄划得一道一道的。他做了一个叫做希拉尔迪利亚的闪躲动作从后面引诱牛向他冲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牛右后蹄一滑,牛身一歪,右牛角不偏不倚扎进了安东尼奥的左半边屁股。最不浪漫、最危险的部位莫过于此,这个伤是他自找的,他清楚。他也清楚这伤有多重,心里厌恶,也厌恶自己可能无法杀牛雪耻。牛把他扎了个结实,我看见牛角扎进去,扎得安东尼奥跳了起来。可是他后来还是两脚着了地,没倒下来。
此时,血出如浆,于是他好像要把血止住似地,把屁股靠到斗牛场四周低矮围墙的红色木板上。当时,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东尼奥,没看见是谁把牛拉走的。第一个翻过围墙的是小米格利略,他抓着安东尼奥的一只胳膊把他搀起来。这时,他的经纪人多明戈·多明吉和他弟弟佩培也翻进了斗牛场。大家都看得出来,牛角扎伤得很重。他的哥哥、经纪人和持刀助手都把他抓得紧紧的,想把他撑起来,送到医务室去。安东尼奥大发雷霆,甩开大家,对佩培喊道,“你还自称是姓奥多涅斯吗?”
他出去走到牛的面前,血流不止,暴跳如雷。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在斗牛场上大发雷霆,他常常是在好运、理性、雷霆震怒的伴随下进行表演。现在,他清楚:他要是不手脚麻利地把牛杀掉,就会血流不止,直至昏厥。所以,他要像平时一样,干脆利索地把牛杀死。
他先让牛站好,我看见他把穆莱塔越放越低,瞄准了牛肩胛骨中间上方的致命之穴,准确地刺了进去,再从牛角上抽了出来。然后,他对着牛抬起了一只手,命令牛倒下,跟着他放置在它体内的死亡一起倒下。
他站在那里,流着血,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等牛摇晃了一下翻身倒地的时候,他依然站在那里,流着血。他的手下人听了他说的话,谁也不敢去碰他。斗牛协会会长给了那些不停地挥舞手帕、大声喊叫的观众一个回答,发信号让人把牛尾、两只牛耳、一只牛蹄都割下来。他等待着那些战利品,我看见他站在那里,流着血。我此时急忙穿过人群,向斗牛场的入口处走去,入口处通向医务室。接下来,他转过身去想绕场一周,结果走了两步就静静地倒进了弗雷尔和多明戈的怀里。他的神志非常清醒,也清楚自己在流血,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那个下午到此结束,他只有做好日后复出的准备这一条路可走了。
在医务室里,塔马梅斯医生检查了伤口,看到了需要处理的伤口,了解了伤势的严重程度,立刻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封闭了伤口,以最快的速度把安东尼奥送到马德里的鲁贝尔医院进行手术。那个跳进斗牛场的小伙子在医务室门外哭泣。
我们到达鲁贝尔医院门诊部的时候,安东尼奥刚刚注射了麻醉剂出来。伤口有六英寸,在左腿的臀肌肉上。牛角刺到了直肠旁边,差一点就碰到了直肠,肌肉撕裂到了坐骨神经处。塔马梅斯医生告诉我,假如伤口再向右延伸1/8英寸的话,就会穿过直肠,进入大肠了。假如不到1/8英寸,就会碰到坐骨神经。塔马梅斯切开伤口,做了清洗,修复了伤口,把伤口缝合起来,留下一个口子放引流管。引流管按照一个时钟装置的设置进行引流,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节拍器。
安东尼奥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已是他第12次被牛角刺伤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双眼却含着笑意。
“欧内斯特,”他说道,他说的是安达卢西亚方言,结果说成了“艾尔内斯特托”。
“疼得厉害吗?”
“现在还不算厉害,”他说道。“完了会越来越疼的。”
“别说了,”我说道。“尽量放宽心,好好歇着。马斯洛说没问题。他对我说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假如不可避免地受伤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那我走了,放宽心啊。”
“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明天,等你醒了以后。”
卡门一直握着他的手,坐在他的床头。她吻了吻他。他合上了双眼,实话实说,实际上他还没有清醒,真正的痛苦还没有开始。
卡门跟我走出病房,我把塔马梅斯对我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他的父亲是斗牛士,他的三个哥哥是斗牛士,如今,她也嫁给了一个斗牛士。她长得很美,人也很可爱,遭遇意外事故和灾难的时候,总是镇定自若,细心周到。此时,最可怕的遭遇已经过去了,而她的工作刚刚开始。自从嫁给安东尼奥以来,她每年都要承担一次这样的工作。
“是怎么回事?”她问我。
“没道理,不应该呀,他没必要退着斗牛啊。”
“你得告诉他啊。”
“他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我来告诉他呀。”
“你一定要跟他说说,欧内斯特。”
“他倒犯不着跟奇奎洛二世竞争,”我说道。“他是在跟历史竞争。”
“我知道,”她说道。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丈夫不久就会跟她心爱的哥哥竞争,而历史就会袖手旁观。我还记得三年以前我们跟他们在他们的房间共进晚餐时曾经谈及这个话题,当时就有人说,假如路易斯·米格尔可以重出江湖,在斗牛场上跟安东尼奥一争高下的话,那场景该有多好看,还有他们可以赚多少多少钱什么的。
“不要再提这茬儿啦,”她当时就这么说过。“他们会两败俱伤的。”
当天晚上,她说道,“再见,欧内斯特。但愿他能睡好。”

我和比尔·戴维斯在安东尼奥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一直待在马德里。第一夜过后,果然疼开了。后来越来越疼,到达并且超过了容忍的极限。那个像时钟装置似的引流管不断地吸着伤口里的脓,可是包扎过的皮肤还是肿了,把绷带绷得紧紧的。我不愿意看着安东尼奥忍着疼,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疼痛难忍的样子,在疼痛像浦福风级一样逐渐递增的时候,不想看着他为了自尊而苦苦挣扎。我要说,我们等着塔马梅斯把第一次包扎拆掉的那天,正如我们在家估量疼痛的时候所说的那样,若比做风暴大概有十级或者十级过一点。抛开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不论,我们知道,这是一决胜负的转折点。假如伤口干净,没有毒疮,那我们就赢了。伤口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你的英雄在三个星期或者不到三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重新上场表演,不过,这与他的意志品质和个人训练也大有关系。
“他在哪里?”安东尼奥问道。“他11点该到了呀。”
“他在别的楼层。”我答道。
“盼只盼他们能把这个滴滴答答的机器关上,”他说道。“我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这个滴答声。”
对于挂彩以后想尽快重回斗牛场的斗牛士,会给他们服用最小剂量的镇静剂,这么做所依据的理论是,一定不能在他们心里存在影响他们的神经系统和反射作用的东西。在美国医院,他们有“雪藏”之说,他们可能会让他摆脱痛苦。在西班牙,痛苦简直就成了人人都得接受的东西。至于服用了止疼麻醉剂是否会让人的神经暂时缓解,大家想都不想。
“你能不能给他吃点让他镇静的药?”我曾经问过马诺斯·塔马梅斯这个问题。
“我昨天晚上已经给他吃了一点儿药了,”塔马梅斯回答道。“他是个斗牛士,欧内斯特。”
不错,他是个斗牛士,而马诺斯·塔马梅斯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外科医生,也是一位忠实的朋友,可是看到这种理论付诸实践的时候,却觉得这个理论太残酷。
安东尼奥要我跟他在一起。
“好点儿了没?”
“特别难受,欧内斯特,特别难受,特别难受。也许他打开伤口以后,能把那根管子挪一挪。你猜他现在在哪里?”
“我派人去找找看。”
室外万里无云,凉爽宜人,一阵微风从瓜达拉马斯山吹了过来。安东尼奥黑乎乎的病房里阴凉而舒适,可他却疼得汗出如浆。他的嘴唇苍白,紧紧地抿着。他不想开口求救,他的眼神却一次次地流露出要找塔马梅斯的愿望。外面的房间里坐满了人,大家都默默无语或者窃窃私语。米格利略在接电话。安东尼奥的母亲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一会儿坐在角落里扇着扇子,一会儿走到床头坐下。她形容美丽,气质端庄,皮肤黝黑,头发直直地向后梳着。卡门不是坐在床头,就是去接电话。在外边的走廊里,长矛手和短标枪手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来探视的人来了又去了,留下了一些口信或者名片。米格利略让除了家属之外的人都在病房外待着。
塔马梅斯终于来了,两个护士尾随着。他们让大家都离开病房,不让大家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他一如既往的粗鲁,一如既往的老练,一如既往地搞笑。
“你怎么啦?”他对安东尼奥说道。“你觉得我只有你一个病人吗?”
“过来,高贵的同事。”他对我说道。“站在这儿,把他的身子翻过去。你自己翻过身去,你,趴好。你跟我和欧内斯特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他把包的那个大块敷料剪下来,把纱布塞揭开,立刻闻了闻,然后递给了我。我闻了一下,丢进护士端的盆里。纱布塞上没有毒疮的味道,塔马梅斯看了看我,咧开嘴笑了。伤口挺干净,缝线的那条地方的周围有些肿胀,不过看起来非常好。塔马梅斯把橡皮导管剪掉,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
“不会再有滴答声了,”他说道。“让你的小神经静一静。”
他快速做了清洗,仔细检查以后,重新包扎,还叫我帮着把敷料包扎好。
“说到你疼,你这伟大的疼,”他说道。“一定要把敷料包扎好。伤口肿胀,是很自然的,你明白不?把一个比锄头把还要大的东西扎到屁股六英寸深的地方,伤了肌肉,留下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不肿呢?敷料让伤口收缩,伤口就更难受。不过,现在敷的这块敷料还是挺舒服的,对不对?”
“对。”安东尼奥答道。
“那咱们不要再说疼了。”
“还有比这更疼的呢,你没有经受过,那才是最厉害的,”我
说道。
“你也没有经受过,”塔马梅斯说道。“挺幸运的。”
我们向房间的角落走去,家属们重新回到床边。
“还需要多长时间,马诺洛?”我问道。
“假如不出现并发症的话,三个星期以后他就可以重返斗牛场了。这个伤口可不小,欧内斯特,造成的伤害也不小。他受了这么多罪,我很难过。”
“他是受了不少罪。”
“他打算到马拉加你的住处去休养休养,恢复健康吗?”
“他有这个打算。”
“好的,那就等他,只要他一能出门,我就把他送出来。”
“要是他不发烧,没事了,我明天晚上就走,我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呢。”
“好的,他不需要你陪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留下口信,说我们黄昏时分再回来。此时,家属和老友来得可不少。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不想闯进去。我想跟比尔一起到外面去,到阳光下的小镇去。趁着天光还亮,时间还够,到普拉多博物馆去,那里一天中的不同时段,都有最灿烂的阳光普照。

安东尼奥和卡门在马拉加令人愉悦的小飞机场落地以后,安东尼奥就拄着手杖脚步沉重地走着,我只好搀扶着他穿过候机室,出去上了汽车。此时距我离开医院里的他是一个星期。这次旅行把他和卡门累坏了,于是,我们静悄悄地吃了顿晚饭,我就扶着他进了他们的卧室人,让他们休息。
“你醒得挺早吧,欧内斯特?”他问道。据我了解,他外出斗牛的时候,一般都会睡到中午,通常还会更晚。
“对啊,你起得可不早,你尽可能多睡呗,好好休息。”
“我想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我在牧场的时候起得早。”
园里的朝露还没有干,他就拄着拐杖上楼梯,穿过走廊,到我的房间来了。
“你要出去散散步?”他问道。
“可不是。”
“咱们走吧,”他说着,把拐杖放到了我的床上。“不用拐杖啦,”他说道。“留给你吧。”
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小心翼翼地搀着他,怕他跌倒。
“好大的花园,”他感叹道。“比马德里的植物园还大呢。”
“房子倒是比埃斯科里亚尔建筑群略小些,不过,里面没有国王的坟墓,你可以随意喝酒,唱歌啊。”
几乎西班牙的所有酒吧和小酒馆都会挂个牌子,说明禁止唱歌。
“咱们就是来唱歌的。”他说道。我们走了一段路,我估算着再继续走他的身体就承受不住了,于是停了下来。他说道,“塔马梅斯写给你一封信,上面列出了治疗方法,要我们照着做,信在我这里。”
我希望必备的药品和维生素不缺,否则我还得在马拉加买或者去直布罗陀去找。
“现在咱们回屋吧,我要看看他的信,这样就可以马上开始治疗了,我们可不愿意浪费时间。”
我在走廊里丢下他,他一只手扶着墙,极力保持着平衡,往他们的房间走去。过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写着我名字的小信封回来了,小信封里装着名片。我拆开信封,把名片取出来,只见上面写着,“赫赫有名的同事,我把我负责的病人安东尼奥·奥多涅斯托付给你照管,倘若你为了获得疗效的话,可以使用强硬稳妥的办法。马诺洛·塔马梅斯亲笔签名。”
“欧内斯特,咱们应该开始这种治疗吗?”
“我想咱们可以喝一杯玫红色的坎帕纳斯药水。”我回答。
“你认为有明确的指示吗?”安东尼奥问道。
“一般不会在这样的大清早喝,不过作为一种温和的泻药也没
什么。”
“咱们可以游泳吗?”
“等午间水暖和以后再游吧。”
“也可能冷水对身体有好处呢。”
“也可能你的嗓子会疼的。”
“我的嗓子已经不疼了,咱们去游泳吧。”
“咱们等阳光把水照得暖和以后再游吧。”
“那好吧,咱们再走几步。把发生的事情都讲给我听。你写得挺好吧?”
“时好时坏。”
“我也是。有时候根本写不出,可人家花了钱来看,所以要尽量写好。”
“你最近写得一直不错。”
“是的,可有些天却打不起精神来,你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可我总是逼迫自己集中精神,我用大脑自控。”
“我也是。不过,真地全神贯注写起来的时候,感觉妙极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总是喜欢把斗牛称为写作。
我们海阔天空,无话不谈:艺术家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里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技术性的事务与业务中的秘密;资金筹措;有时候还谈经济和政治。有时候还谈女人,常常谈到女人,以及我们应该怎样做个好丈夫。接下来可能还会谈到女人,谈到别人的女人,以及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存在的问题。我们整整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都在谈啊谈,自己斗牛结束以后去看别人斗牛的时候也谈,吃饭的时候,还有康复期间的一些奇怪的时刻也谈。后期,我们见了人以后,就像推测牛似地推测人,我们把这当做一种玩笑和一种游戏。
抵达“领事馆”的第一天,我们因为受伤已成往事,已经开始重新工作,所以说说笑笑,东拉西扯,非常开心。第一天,安东尼奥在水里游了一小会儿,伤口还有点抽着疼,我给他换了个小敷料。第二天,他小心翼翼地走,没有一瘸一拐,也没有摇摇晃晃。日复一日,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健。我们做体操,去游泳,在马厩后面的橄榄园里用枪打扔出去的飞碟。训练卓有成效,玩得开心,吃喝也很可口。后来,有一天,他练得过了头,不顾风大浪高下海游泳,结果汹涌的、挟裹着沙子的海浪把伤口冲得裂开了。我给他清洗了伤口,看到伤口倒是愈合得挺好,肉长得挺好,于是给他包扎起来,用胶布粘好。
看到安东尼奥和卡门就像度蜜月似的,大家都为他们俩高兴。安东尼奥被牛扎伤以后,需要休养生息,健康恢复,所以反而在这个短暂的六月,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过正常婚姻生活的机会,尽管他付出了血的昂贵代价,收入也减少了,但他们却充分利用了这段时光。日复一日,卡门越来越美丽。
最后,他们走了,到他们自己的牧场去了。他们的牧场在巴尔卡加多,加的斯城南面梅迪内-西多尼西亚乡下绵延起伏的群山环抱里,至今还在分期付款中。为了这次出门,我给他贴了最后一块敷料。他们坐了一辆雪佛兰中型货车改成的旅行车走的,那辆车原本是运送助手们的设备的。大家纷纷道别,安东尼奥开着车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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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危险的夏天


一 重回西班牙非同寻常,她是我除了祖国之外的最爱。

二 再次亲眼观看安东尼奥的表演,仿佛亲证一种以为已经死亡、已经完蛋的东西在你面前死而复生。

三 “领事馆”,马德里。安东尼奥和路易斯·米格尔的对决赛季开始了。
不存在竞争的斗牛,毫无价值可言。而这种竞争一旦出现在两个伟大的斗牛士之间,那就是殊死搏斗。

四 科尔多瓦城外。夜宿山上的修道院。
海梅·奥斯托斯多次希望牛杀死自己,他在这方面的诚意,没有哪个斗牛士可以与之相比。
塞维利亚。塞维利亚的斗牛比任何其他城市都要恶劣。

五 阿兰胡埃斯的血。安东尼奥第十二次受伤。 他是在跟历史竞争。
在西班牙,痛苦简直就成了人人都得接受的东西。

六 阿尔赫西拉斯。米格尔的表演。
安东尼奥自傲得像一个魔鬼,深信自己作为斗牛士,比路易斯·米格尔还要伟大。

七 萨拉戈萨的对决。
黑夜中前往阿利坎特。关于内战的回忆。

八 巴塞罗那。布里戈斯。安东尼奥的表演都是出神入化。

九 圣费尔明集市。
潘普洛纳就不是一个应该陪太太去的地方。
曾经的年轻的面孔,都跟我一样,变成老态。
这就是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的安东尼奥和死亡的定期约会。任何人都可以面对死亡,然而,把死亡承担下来,做着经典动作,尽可能地贴近死亡……这可要比单纯地
面对死亡要复杂得多。


十 巴伦西亚。
从六年前我在潘普洛纳首次看安东尼奥斗牛以来,他挥动披风的动作一直让我心花怒放,而今天,他更是前所未有的了不起。

十一马拉加。 又一次对决。
安东尼奥让每一个闪躲动作仿佛进入了永恒。……把死亡变成自己的伴侣一般。

十二 巴荣纳。雷亚尔城。
安东尼奥在口袋揣着死亡到处走。
十三 毕尔巴鄂。
悲悯在斗牛场是没有容身之地的。如果你看过安东尼奥在毕尔巴鄂的表演,那么,谁是最优秀的斗牛士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非洲的青山

第一部  追猎与谈话
第一章 001
和康迪斯基谈文学。在盐碱地等待大弯角羚
第二章 024
第一次打中狮子
第二部  记忆中的追猎
第三章 031
等候犀牛的出现
第四章 044
我和卡尔各猎到一头犀牛,卡尔的更大
第五章 058
打到一头大水牛
第六章 081
湖上打鸭
第七章 087
舌蝇的村庄,寻觅大弯角羚未果,追猎狮子未果
第八章 093
像西班牙的地区。打到一只大弯角羚
第九章 109
卡尔打到一只大弯角羚
第三部  追猎与失败
第十章 113
与杰·菲聊文学轶事
第十一章 130
盐池狩猎,一无所获
第四部  以追猎为幸福
第十二章 141
打到两只大弯角羚
第十三章 160
卡尔打到更大的,最后输了竞猎,但赢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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