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
榕树下
榕树名气多大呀!有太多文字描述过它的枝繁叶茂、独木成林,它的灵秀神奇、荫庇乡里。福州因榕树满城,老早就有“榕城”的美称了。还有那个著名的“榕树下”论坛,也赋予了榕树满满的诗情画意,让人心生遐想和向往。
遇到大榕树,站在榕树下,绿荫遮天、凉风习习有木有?肯定有的。枝叶馥郁、神清气爽有木有?也是有的。与此同时,树上那片黑压压的气根,带来了吃惊和震撼有木有?那必定也是有的。
树若分男女,榕树毫无疑问属于男性了,而且还雄性荷尔蒙指数爆表。不管沧桑持重还是少年老成,榕树的大小树枝上都垂着密密麻麻的气根,被视作它旺盛的“胡须”。
那些气根,“飞须”三千,争先恐后在树冠下、人头顶形成一片“吊顶”。其颜色,当然可以用“黑压压”整体概括,细看的话则还是有差别,很多气根呈红棕色,似煽了棕油。几阵雨后,气根末梢生出无数白嫩的新芽,指头长短,蛇信子般,使劲上昂着,尖上衔着的雨珠晶莹闪烁,有风吹过,气根飘扬晃荡,雨珠“啪嗒啪嗒”落在人头,惹得行人不时“呵呵”。
从层层绿叶后垂下的气根,根本找不到出处。低枝上的气根,有的大约长得久了,上部硬化成小权枝,如一条马尾巴,拖着些长长短短的小气根,缠来绕去,自个把自己辫成了一绺辫子。即便那些柳丝般根根孤立的气根,大约因拂到了行人的头,也被好事者给辫成了辫子。于是乎,榕树那万千的气根啊,经常绺绺、撮撮、股股、条条地纠缠着,难舍难分。
靠近树干的气根,近水楼台,扎入地面后不断生长壮大,粗粗细细、歪歪扭扭、曲曲直直地相互连接融合,相依相偎,聚成了团或捆。如此,想确定榕树的主树干,有时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即便那些树干相对单一、笔直的榕树,树上也爬下不少或细或粗的气根,像丝线或缰绳缠绕捆绑着树干。其形其态,怎一个“纠结”了得。
更为纠结的,是榕树的树根,那交错纠缠的阵势,真叫人叹为观止。莲花山公园风筝广场边上,有两株榕树,树根裸露出地面,以孔雀开屏的阵势,从树干底部四面扩散。灰白色树根交织盘结,蛛网般胶着,覆盖了三四个屋的面积。我拍照发在空间,家乡从未见过榕树的外甥都惊叹:“好多的根”。
蛇口左炮台的炮楼城墙上,有两株古榕,扎根在城墙上,上百年树龄了,仍然蓊蓊郁郁,生机旺盛。两株榕树的根和墙砖融为一体,虬根盘结,如飞瀑悬挂,气势激越磅礴,真可美其名日“榕根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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