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先生的悲剧》是一部五幕剧。这是纳博科夫第一部重要作品,创作时作者年仅24岁,但直到他逝世20年后的1997年,该剧才在俄罗斯的文学刊物上全文刊出,2008年成书出版。
剧中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无名的国度。国王治国有方,但身份神秘,常年佩戴面具,只有心腹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叫“莫恩”。莫恩爱上流亡分子加纳斯的妻子。在与加纳斯的决斗中,莫恩被人算计,输了赌局,不得不连夜逃跑。听闻国王被害的噩耗,民众攻入王宫,推翻逆党,莫恩得以成功返朝。
《莫恩先生的悲剧》在纳博科夫的创作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它的一些主题贯穿了作者此后五十多年的创作,又反映了作者当时当地特定的精神面貌,使其迥异于后期作品,对于帮助读者了解纳博科夫创作的整体性、连贯性和丰富性,有着重要意义。
第一场
一个房间,窗帘下垂,炉火闪亮。特拉门斯裹着有污点的毯子,睡在火边的扶手椅里。他醒来,睡眼惺忪。
特拉门斯:
梦,发热,梦;为我无力的生命
守住大门的这两个哨兵
悄无声息地换了岗……
墙上
鲜花图案变成嘲弄的嘴脸;
燃烧的炉火朝我嘶嘶作响,不是热火,
而是蛇一般的寒气……哦心啊,哦心啊,
燃烧起来!滚蛋,发热,你这毒蛇!……我
无可救药……不过,哦我的心,我真想
把我令人战栗的病痛传给这座漂亮
但冷漠的城市,让皇家广场
流汗,灼热,像我的额头一样;
于是,光脚的街道发寒,
于是,呼啸的风让
高高的楼房、花园、十字路口的
雕像、防浪堤,还有怒海上的船只,
统统发颤!……
[叫唤]
埃拉!……埃 拉……
[埃拉进来,她戴着优雅的头巾,却穿着睡袍。]
特拉门斯:
给我点葡萄酒,还有那个玻璃药瓶,
右边那个,有绿色标签的……
看来,你要去跳舞?
埃拉[打开药瓶]:
是的。
特拉门斯:
你的克莱恩去吗?
埃拉:
去的。
特拉门斯:
这是爱情吗?
埃拉[坐到扶手椅的扶手上]:
我不知道……真怪……
和歌里唱的大不一样……昨晚
我梦见我是一座白色的新桥,
大概是用松树造的,铺满松脂,
轻轻架在深渊上……就这样
我等着。唉,没有小心翼翼的脚步——
这座桥渴望被压弯,渴望在铁蹄的轰鸣下
痛苦地嘎吱作响……
我等着——突然,我看到了:
过来了,过来了,燃着火,大吼大叫,
一个牛头怪1 飞奔而来,
那是克莱恩的脸和宽阔的胸膛!
我满心欢喜,献出自己——我醒了……
特拉门斯:
埃拉,我明白……嗯,我开心——
在你身体里呼喊的是我的血,
我贪婪的血……
埃拉[数药]:
一滴……两滴……五、六……七……够了吗?
特拉门斯:
够了。穿衣服吧,
去吧……晚了……等等——拨一下火……
埃 拉:
煤火,煤火,你火红的心……快活地烧吧!
[照了照镜子]
我的头发怎么样?我穿金丝薄纱外套。
我走了……
[她往外走,又停下来。]
……噢,那天克莱恩
带来他的诗;他的朗诵
真是逗,轻轻扇动鼻孔,
闭上眼——像这样,瞧——那只手
揉着空气,好像那是一只
小狗……
[她笑着出去了。]
特拉门斯:
我贪婪的血……不过她母亲
如此可信,如此温柔;是的,
温柔,忠贞,如花粉飘过空中,
落到我胸口上……你走了,
你这片温和的绒毛!死神,谢谢你,
谢谢你把这温柔从我这里带走:
我自由了,自由自在,无牵无挂……从今往后,
我的仆从死神,你我常常心灵相通……噢,
我要派你出去,进入这黑夜,
进入黑色雪堆上那些灯火通明的窗户;
生命在那些屋子里旋转,起舞……
不过我得等……
时辰未到……我得等。
[睡着。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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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有力、多变、丰富的洞察在当代小说家中无人能及……他为读者提供了语言所能提供的接近纯粹感官享受的东西。
——马丁·艾米斯
他选择使用并改变英语,我们深感荣耀。
——安东尼·伯吉斯
他是自莎士比亚以来伟大的语言大师,他在语言使用上的灵活、睿智和创造力无人能及。
——《每日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