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浴》是文汇出版社出版的12卷本《冯苓植文集》中的一部长篇小说,曾在“上海市第六届长中篇小说大奖”中获奖。
冯苓植是中国文坛一位颇为特殊的作家。他不媚上,不媚俗,也不太合群。他常浪迹天涯,以文养游,故又被同行称他为“文坛游牧作家”。这位长期生活于戈壁荒原上我行我素者似的作家,时而大写京味小说,时而大写荒野小说,时而又大写现代派小说,变幻莫测,使人难见其庐山真面目。难怪同行皆这样评说他:“为人处世似半个白痴,写人写事却世故颇深。”故有人称之为奇才,有人称之为怪才,但无论何种写法,他竟然均有佳作问世。
塞外,一条古老的大裤裆胡同,一座上百年的旧式澡堂子,一位从小在里面泡大的修脚圣手兼搓澡能人,再加上形形色色的市井能人和女流之辈,竟演绎出一部别具传奇色彩的悲喜剧。尚有许多秘而不宣的传统澡堂绝活儿,突显了中国古老浴文化的风采。
开泡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他的一生似一直都在印证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但能如此盛名经久不衰者,时至今日朔方雅俗两界仿佛尚仅此一人。
身不由己,似又要有惊人之举!
为此,追星族们莫不打开电脑上朔方名人网站查询,致使有关他的网页竟因点击频率过高常被堵塞。后来终于在“成就”栏目里浏览到了下列资料: 曾入选美英等国传记中心所编纂的诸如《世界名人录》《全球五百人传》《东西方文化名人辞典》《世界医学大百科全书索引》等多种国际权威性辞书,并至今仍保持着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但当点击到“学历”一栏后又会使人大吃一惊: 文盲!网站似要的就是这种“拍案惊奇”,为此尚专为他辟有“知己评说”栏目。语出不凡!果然令点击者莫不愕然惊叹。天哪!竟会是: 做人倒霉,做鬼起哄,做神还成!
但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随着一位外籍华裔女学者四十年后的重返故里,他很快就被挤出了名人网页。须知,电脑上提供的背景材料更引人注目: 世界知名的足疾专家,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学术使者。曾用多种文字出版过论述中医文化的专著,现仍兼任着多国著名芭蕾舞团的医疗顾问。此次回来不仅是为了寻根,而是要永远投入祖国的怀抱寻求最后的归宿。
暂时顾不上他了,且看眼前这叶落归根……
而鼠标点击下出现的她那照片,似也和他沾不上任何边儿。那远方归来的女学者虽已年近七十岁了,但衣着高雅神态中仍流露出一种特殊的魅力。满头银发似也难掩她当年的秀美风姿,这就更无法把她和一个“文盲”连在一起。但随之出现的一组组画面就让人若有所思了: 她在被称为“浴城”的清俗一条街上徘徊;她在被称为“东方浴文化中心”整旧如旧的古老澡堂子前驻足;她在和一个叫横二的威猛老人深情握手;她在和一位名丁环妮的老妇人相拥而泣……显然网站早有精心的策划和准备,每幅照片下不仅打出了相关的地名和人名儿,而且还总会紧跟凸显出三个字: 想到他!
他?蓦地有关他的网页也豁然打开了……
电脑屏幕上似只剩下她那双回首往事的眼睛,而它那古老澡堂子的旧貌为背景竟渐渐叠映出一行字儿: 修脚圣手、搓澡高人、东方浴文化杰出的代表者!(1932—1960)
令人愕然!简直是天方夜谭式的“撮合”……
本来人们在网上查知她“一直独身”后还以为这“纯属巧合”,却谁料电视上播出的“朔方新闻”竟让人更犯糊涂了。只见她正带着三个面目酷似的儿子、两个金发碧眼的儿媳、六个不中不西的小孙孙,在众多亲朋故友和朔方要人的簇拥下向远方的一处陵园走去。葱茏翠绿间渐渐闪现出一座典雅石砌的合葬墓,显然是来追思悼念逝者并视察自己预留的“最后归宿”。而报道解说似也在明确无误地告诉大家,另一半里正是新迁葬而来的“东方浴文化杰出的代表者”。匪夷所思!但更令人不解的还在于,那横在墓前屏风式的汉白玉大理石碑上并没有留下他和她的名字,却意外地带着标点符号只刻下一行镏金的铭文——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画面暂短,内涵颇丰!不但尽显外籍女学者四十年来眷恋祖国深深的感念之情,而且似也把另一位在死后四十年推向了一个尽善尽美极致的高度。是显得有些别扭又很做作,却又绝对有助于为一种美好而又古老的追求找出前卫的理论依据。
生不同衾死同穴……
如果仅至此而止,网站的操作肯定会被认为陈旧蹩脚。但雅极必反,却谁料那位迟暮而归的女学者竟在他的网页上又有关于他的现身说法。从一条芸芸众生熙熙攘攘的老胡同说起,终于捎带出一段悲悲戚戚、嘻嘻哈哈;冷冷清清、热热闹闹;规规矩矩,乱乱哄哄;既嬉皮笑脸,而又超凡脱俗的市井往事。
时光倒流,数风流人物还看过去!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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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久居偏远地区的作家,不求闻达,甘于寂寞,大半辈子都跋涉于茫茫的戈壁和荒原之间。
疲累了,写作便是他喘息的港湾。
我和他的相识始于文学,是他的中篇小说《驼峰上的爱》使我知道了远方尚有这么一位作家。他似不太注意文字的技巧,却绝不乏内在的淳朴和真诚。
他笔触涉猎很广,除散文随笔之外,曾写过草原小说、市井小说、山野小说、推理小说以及现代派小说。语言似乎也很不统一,有京韵京味的、土腔土调的,还有类似翻译语言的。有人也曾问过他这是为什么?他回答说,这说明我绝对成不了大作家,因为我总找不到自我。依我看,这或许就是他的“自我”,或许就是他!多侧面、立体化,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冯苓植。
——钱谷融(文艺理论家)
冯苓植的草原小说风格像是翻译小说,充满草原风味,异域情调。这是一位别具一格的文学作者。
——韦君宜(人民文学出版社原社长)
真情才有真文章。
——蒋子龙(中国作家协会原副主席)
冯苓植的动物小说内含哲理化的形象、形象化的哲理。
——林焱(著名评论家)
在中国的作家中,仍在沿着鲁迅先生的足迹,苦苦探索中国国民性的,冯苓植就是其中之一。
——杉本达夫(日本早稻田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