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守望丛书:编辑路上的风景》:
“改行”的消息
1998年3月24日,在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今国家天文台)留下最后一张工作照,两天之后乘上南下的火车,我来到了上海。
“卞毓麟改行了。”在一个不算大的圈子里,这事有点“新闻”的味道。
最先叙说这一“动向”的,是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科幻创作研究会的内部通讯《星云》。该刊1998年第2期刊登了一则题为《卞毓麟移居上海》的简讯,共五十来字:
北京天文台教授卞毓麟最近已决定赴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任职。卞毓麟为著名科普作家,对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颇有研究。
一年后,《文汇报》在1999年2月25日第6版刊出一篇报道《上海科教社创一流科普出版基地著名科普作家卞毓麟南下加盟》:
本报讯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从引进科普专门人才着手,争创一流科普出版基地。去年,我国著名科普作家、中科院北京天文台编审卞毓麟南下加盟该社,在国内科普界和出版界引起反响……
又过了一年,《科学时报》分别在2000年7月和11月,以《发球员·二传手·时装设计师》和《科普重担需有心人挑》为题,两次刊出对我的专访,从“角色转换”谈到科普与人文、科普与科研、科普与出版等等。
2001年2月2日,《科技日报》在《科普周刊》“阅读”版刊出书评《“哲人石”的魅力》,开篇写道:
记得那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冬夜,聊起中科院北京天文台研究员、著名科普作家卞毓麟南下,调任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编审一事,我和京城几位热心科普的朋友都深以为憾。
不过,也有人说,卞毓麟南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实现了角色转换,一定会更起劲地为科普“摇旗呐喊”;科普因他而在出版界、大上海多了一个声音,一块阵地,岂不快哉?
果不其然,也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年间,由卞毓麟与潘涛联手策划、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哲人石丛书”迅速走红图书市场,逐渐成为国内颇有影响的科普品牌……
同月28曰,《中华读书报》在《科普星光》栏目中刊出报道《卞毓麟:从天文学家到科普编辑》,又一次提到了我的“改行”:
55岁,完全可以过悠闲的日子,但是他没有,却“改行”以满腔热情投身到出版界,为开辟另一片天地努力拼搏。这就是我国天文学家、著名科普作家卞毓麟教授,他从中科院走到出版社,由作者变成编辑。
……他为什么“改行”呢?他说,科学宣传与科学普及做得好不好,对社会进步影响很大;中国的科学普及宣传实在还太少,这真是科学资源的浪费。现在投身到出版社,可以更有效地把更多优秀作品推向社会,传送到读者手中。他还讲了一个小故事:20世纪20年代,有一位著名的登山家攀登珠峰,快到峰顶时,被狂风刮走,从此失踪。在他开始登山之前,有一位女士问:“你为什么非要爬那座山?”探险家说:“因为它在那儿。”卞毓麟说科技出版事业就在那儿,就是需要人去干。
人们对于我“改行”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解读。这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成了一名编辑。
案头有两《书林守望:编辑路上的风景》
案头有两《书林守望:编辑路上的风景》:叶至善菩《我是编辑》和黄伊著《编辑的故事》。
《我是编辑》的封面上,印有一首至善先生亲填的《蝶恋花》,十分耐人寻味,曰:
乐在其中无处躲。订史删诗,元是圣人做。
神见添毫添足叵,点晴龙起点腮破。
信守丹黄宁复可?难得心安,怎解眉间锁。
句酌字斟还未妥,案头积稿又成垛。
《编辑的故事》封面上则有一首小诗,未见署名,想必出自黄伊先生本人之手。全诗三句话,轻灵曼妙:
当编辑,
当记者,
这是一个迷人的舞台;
台前戏,
幕后剧,
谁人能解其中趣;
快乐世界,
绝对精彩,
编辑的故事,
人见人爱。
我非常尊敬叶至善先生,同他也很熟悉,许多话留在后文慢慢说。
黄伊先生我只见过一面,却有一小段颇有滋味的交往。
还是先从《编辑的故事》说起。此书20万字,于2003年5月由金城出版社出版,书中的“故事”很精彩,可惜只印了1500册。
黄伊生于1929年,自20世纪50年代直到90年代末,曾就职于中国青年出版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两大名社。像我这些如今七十来岁的人,正是伴随着《编辑的故事》中谈到的那些书成长起来的,诸如《红旗谱》、《烈火金刚》、《革命烈士诗抄》、《凡尔纳选集》等。自然,书中还有不少常人鲜知的故事。例如《(金瓶梅词话)出版轶闻》说到,人民文学出版社时隔28年曾先后出过两个版本的《金瓶梅词话》,而它们的出版皆源于毛泽东主席的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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