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不是中国的原创,中国的金石学没有发展为中国考古学。对中国来说,考古学是输入的舶来品,人们将考古学输进中国,用它的一般理论、方法和技术研究中国考古遗存,就有一个用这考古学的一般理论、方法、技术同中国考古遗存及研究中国考古学遗存的实践相结合的问题。结合得不好,则考古学是考古学,中国考古遗存还是中国考古遗存,依然是两张皮,没有成为中国考古学,只有结合好了,才能长成为中国考古学。我们欣喜地看到,从安特生于仰韶村掘下第1铲,到21世纪初这近百年间,通过几代学者的努力,踏着艰难、崎岖、曲折、迂回的历程,披荆斩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经历排斥、吸收,守旧、更新,终于找到了将引进来的西方考古学的一般技术、方法及理论,和中国考古学遗存及中国考古学遗存研究的实践结合、创新之道,走上并走出了自己闯荡出来的路,而且,人们还可以站在这路的终端向前嘹望,能看到这路向前指引的那清晰的方向。
这是我将以往自己,或和朋友一道写成的文字辑成这本集子所讨论的问题。我把这个集子所辑的文字,分成如下两部分:其一,是前5篇文字,所讨论的是中国考古学已走上,且已走出了自己闯荡出来的路,这条路是怎样闯荡出来的?是条什么样的路?中国考古学当前处在什么位置?她在世界的同行中站在什么位置?我们立在这路终端向前嘹望,见到的这路向前指引的方向,是哪个方向?今后应朝哪个方向向前闯荡,走出新路?其二,是其余的26篇。这26篇文字所涉及的,或者我想从某些方面用它们予以说明的是:在中国考古学已走出的自己闯荡出来的这条大路上,李济、裴文中、梁思永、尹达、苏秉琦、贾兰坡、夏鼐、宿白、邹衡、俞伟超、张光直、徐苹芳12位考古学者和顾颉刚、吕振羽、白寿彝、费孝通、张政娘、林志纯6位史学家及社会学家,闯荡出这样一条路,或为这条路拓宽,或为这条路向前延伸做了些什么?作出了何等贡献?对这第二部分,我又按照这18位学者所从事的专业,将这26篇文字分成两部分。这大致上是这个集子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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