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诵的女儿: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吟诵推广志愿者林打打老师》:
女儿出生满三日,我把她从医院抱回了家。我的这个家,有点不堪入目。曾有登过我家门的友人谑称我这间面积只有7个多平方米的巴掌大的狭小住房,即位于青岛市上海路小学校门西侧隔壁的那间平房,可谓青岛的“陕北窑洞”——这是20世纪的80年代,我在青岛市第二十八中学从事教师职业时学校分配给我这个晚婚大龄青年的婚房。
我住的这个被喻为“陕北窑洞”的“洞宅”,天花板上面是学校操场的一部分;整个后墙是开凿出来的峭壁,从顶部一处突出的石牙子里时时渗出来的水珠,要用放在下面地上的洗脸盆子接着。在这个“洞宅”里过日子,难得片刻的宁静。
白天,屋顶上面小学生们跑跑跳跳的“扑通、扑通”的脚步声不间断。这让我联想起了著名歌剧《白毛女》的作者、大诗人贺敬之所写信天游体裁的长诗《回延安》里的句子:
窑洞里围得不透风,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
虽然我的“洞宅”里从来没有“围得不透风”,但是“脑畔上还响着脚步声”。女儿整日浸泡在贺敬之《回延安》中这句诗描述的精准的“诗意”里。
入夜,更深人寂的时候,“洞宅”后墙那边,“泉水叮咚响”,一声声清晰地萦绕在我一家三口人的梦边耳畔。
日日夜夜,女儿在“洞宅”如此“诗意”生活的环境里,长到快3岁才离开。女儿长大学会作诗,有的朋友调侃我:“怪不得你的女儿有诗才,她从小是在信天游和山水诗的氛围里浸泡着成长的。”
在那段“洞宅”生活的岁月里,最可怖的是粉尘对女儿眼睛的不时的侵扰。每逢课间,操场上学生的蹦跳震得“洞宅”天花板的粉尘四处飘洒。我为杜绝粉尘,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我在天花板上糊满了报纸,怕有疏漏,又给女儿在床上支起一个小“蒙古包”遮尘。我家的床俨然成了女儿的“大草原”。但是,百密一疏,有一次,飘落的粉尘还是眯着了出生不到10天的女儿的眼睛。我心急如焚,抱起女儿,撒腿小跑,直奔人民医院。女儿这一次进医院,发生了以后时常发生的因女儿大俗而不俗的名字引起的故事。
在医院门诊大厅的挂号窗口,我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搂抱着女儿,一手急速地填写完门诊病例。管挂号收费的是一位体形略胖的中年妇女。她接过我填写好的门诊病例,瞅了瞅女儿的名字,猛然眉头一皱,阴阳怪气地嘟嘟囔囔:“这家人家,也太不讲究文明,起的啥名字?这不是硬撑着孩子去打架吗?”
我听了她的这番话,哭笑不得,没敢吱声,急忙交上挂号费,接过她盖上章的病历。眼科门诊在二楼,我抱着女儿,三步并作两步奔上了楼,闯进了眼科门诊。给女儿瞧眼疾的是位老大夫,戴着一副花框眼镜,斯文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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