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县城考入重点大学的郑昱嘉不甘心毕业后做个机关小干事,怀有满腔抱负的他辞职跟随父亲到省城闯荡,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打造自己的建筑王国。小说以郑昱嘉在商海的沉浮为主线,生动传神地刻画了郑昱嘉如何运用潜规则结交一批在权力中心或边缘地带的人物,让他们为自己打造理想中的建筑王国尽心尽力。
小说描写了诸多人物的各种状态,将他们在权力、金钱和美色面前的不同面貌,刻画得颇为淋漓尽致。其中涉及行业主管部门、建筑行业等内容尤为深刻,从而揭示郑昱嘉的成功和失败有着必然的规律,具有极强的警世意义。
郑昱嘉从严于信处对周胜市岗山镇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项目作了详尽的了解后他才对这个工程所存在的风险担忧完全释放,他自忖用严于信这张王牌对付周胜市和岗山镇的地方官员绰绰有余,郑昱嘉原来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严于信的亲戚来承包这个项目,经过严于信的说明郑昱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邹培远赶到周胜后就将严于信撇开自己主动与范于波搅和在一起。鹰钩鼻子用心良苦,他自己无法驾驭周胜市的人脉,就用紧箍咒将严老夫子给套住,严于信的亲戚承包这个项目,一有风吹草动严于信不可能不出面协调斡旋,鹰钩鼻子狡猾得很呀,郑昱嘉感慨,严老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鹰钩鼻子这样做对嘉海集团倒是有利,整个项目的进展严老夫子是断断逃脱不了干系的了,哪怕到时候叫冤叫屈都没用,谁教你引荐这个项目的?谁又教你引荐自己的亲戚来承包这个项目的?严老夫子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推上这条布满风险的路却还蒙在鼓里。郑昱嘉想想有些对严于信不公,也没有办法,商场就是这样,有个替罪羊存在增加一份自己的保险系数当然是好事情。
郑昱嘉从各种原因考虑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严于信会有什么风险,他还是指望焦宝业和范于波能提供3000万的银行存款证明再加上一份到建筑地面二层业主就支付15%的工程款补充合同,这个项目的风险就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无论如何于嘉海集团来说是第一笔大单子,对公司的业绩和今后的形象都至关重要,而且嘉海集团在这个项目上至少可以有600万以上的进账,外加一个山宁省的分公司,绝对是划得来的买卖。想到这里,郑昱嘉竟有些迫切想签署这个合同的愿望,他抄起电话询问邹培远,焦保业和范于波两个人的存款证明什么时候送到公司的财务部?工程建设出地面二层后支付15%工程款的补充合同什么时候送给彤浩?邹培远给他的答复是一周之内,郑昱嘉安心地挂上电话,他对岗山镇项目的后顾之忧全部抹去。
焦保业和范于波最近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三大难题横亘在他俩的面前无法逾越:3000万的存款证明,出地面二层的补充合同,还有施工队伍的有效组织,他俩蜷缩在周胜市的小茶馆大眼望小眼一筹莫展,邹培远一个个电话让他俩苦着脸绞尽脑汁想策略,他们没辙。
满室烟雾袅袅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这么放弃?焦保业和范于波都有心不甘。做下人几十年的焦宝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失去这么个让他翻身为人上人的机会,矮矮胖胖的焦保业圆睁着两颗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冥思苦想,嘴巴里反复嘟囔:“3000万存款证明,出地面二层的补充合同,怎么办?怎么才能办得成?”焦保业在小屋里搓着手急得团团转,“活人真的要被尿憋死,到嘴的肥肉就要没有。你倒是想想办法,项目的信息是我提供的,前期我做的努力你也全部看到,你三枪不出一个闷屁保不准还要我去抢3000万?”焦保业来了气有意拿话噎范于波。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光脚的有时候就是不怕穿鞋的,范于波听焦保业抱怨着要去抢3000万,眼睛突然一亮,脑子顿时开窍,“绿豆,”范于波私下里一直称呼焦保业为绿豆,讥讽他长着一对小眼睛,“咱们抢3000万没有这个本事,可咱们可以造3000万。嘉海不是要看存款证明,我们给他一张存款证明不就得了。”
焦保业眨巴着绿豆小眼睛,他还不明白范于波的意思:“你哪里去造?你开印钞厂不成?”
人是地球上的最高生灵,可以创造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每个单一的个体无论最终的盖棺论定如何,其身上都曾过有善因子和恶因子,辩证地统一在其身上伴随其一步步走向人生的终点。在一定的条件下不同的因子孵化出不同的坯胎呱呱坠地后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同的后果,当外界的温度足以使其邪恶倍增,存在其体内的恶因子自然会孵化出罪恶的坯胎,最终的的结果是带给社会一份灾难。范于波体内的罪恶因子在金钱的引诱下迅速膨胀,他哈哈大笑,甩一支烟给焦保业,得意地摇头晃脑:“对,我就去印一张3000万的银行存款证明给嘉海的郑昱嘉,难道他还会到周胜的银行来验证?”范于波拍着脑袋越想越兴奋,“对,把这张银行存款证明交给邹培远,让他给郑昱嘉过目这郑董事长总放心了吧。”范于波越想越得意,他肥硕的身躯将一张小藤椅挤得满满,晃荡的脑门闪亮着油光,他为他的灵机一动想出绝妙的主意得意非凡。范于波叼在嘴上的烟没有点燃,他满脸的兴奋希望能传递给自己的搭档焦保业,让他也能受到感染并由此触及他的兴奋点。
焦宝业的脑瓜就像晚开的木樨一点都不开窍,他呆呆地看着范于波还在盼望着对方能为他指点迷津。范于波嗤之以鼻:“还想着一夜暴富,就你那熊样只配在洗脚房为我扦脚,我银行有个哥们,花点钱让他给咱弄一张存款证明交给邹培远,让邹培远去糊弄嘉海的郑昱嘉不就成了?”
焦保业摸着脑瓜跟着呵呵傻笑,他讨好地为范于波点烟:“范哥,真有你的,我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呢。那补充合同呢,你的那个亲戚严教授只是说有这样的可能,现在嘉海的董事长还盯着咱们要补充合同,你是不是还要和你的亲戚严教授吹吹风,让他和周胜的刘市长说说情,争取岗山镇能给咱一个补充合同。”
“滚,”范于波真后悔和这么个混球做搭档,简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都点不通,“如果有这个可能咱俩还会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豁出去了。岗山镇没有补充合同,咱们也来造一个给嘉海的郑昱嘉。”范于波连人带藤椅一块移向焦保业,对着焦保业悄悄耳语。
焦保业睁圆绿豆搬的眼珠子,半张着嘴讷讷:“范哥,这样做行吗?私刻公章这是要犯法的呀?”焦保业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抖动,“我有点害怕,范哥,你让我去找人私刻岗山镇的公章我是不行?”焦宝业举手告饶,“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范于波对着焦保业的臀部狠狠地揣上一脚:“不中用的家伙,还想整个百万千万的,你听说过一句老话没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得就是这个道理。”范于波转而又拍拍焦宝业的肩膀友好地抚慰,“咱们只要把工程干起来了,一切事情都好办,到那时候政府也好,嘉海也罢,谁都无法脱身,我们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哈哈。”范于波仰天放声大笑,“到那时候就等着他们掏钱给咱们吧。”范于波大笑完毕,美美地吸烟,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团团烟雾在眼前升腾,整个人似乎也随之飘到云里雾里。
邹培远按照约定将焦宝业和范于波送给他的3000万银行存款证和岗山镇办事处的另一份补充合同送给郑昱嘉过目,嘉海建设集团与周胜市岗山镇的合同最终签署,范于波和焦于波随即与嘉海集团签署了承包合同。拿到这份承包合同走出嘉海集团大门的刹那间,范于波郑重其事地对焦保业宣布:“兄弟,我们的事业正式开始了,从今天起我们要干一番四两拨千斤的大事,我们一定会成功!”
焦保业点头哈腰连连称是:“我一切都听范哥,范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焦保业在范于波身上下了赌注,他正式向洗脚房的老板提出辞职,他现在的身份是嘉海集团岗山镇新农村建设项目部的项目副经理,他现在必须马不停蹄地跟随范于波赶到周胜市,那里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范于波和焦保业抵达周胜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各分包的小老板逐一见面。范于波事前针对合同仔细地算了一本账,岗山镇的这个项目每平方米的基本造价是1000元,根据当地的人工价格和目前市场上的的材料价格估算,应该有16%的毛利率。所有的建筑材料让供应商们都垫资,等到业主有钱到账后再按同比例支付;下面各幢楼号的分包班组,则和他们签订垫资的分包协议。总计20万平方米的建筑量,一共有20栋6层层高的多层建筑单体,分为4个作业班组,每个作业班组分包5栋楼约5万平方米的建筑量。按照这样的设想开工,前期只需要500万的启动资金就可以撬动这个项目。扣除税收和上缴嘉海集团的管理费总计是5%,再支付给邹培远2%的中介费,该有9%的毛利剩余,再扣除其他的一些交际费用等,至少还有7%的利润,也就是1400万,焦保业享有400万,自己的绝对利润不会少于1000万,一年的施工周期结束,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千万富翁,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范于波陷入美梦不能自拔。
实际上的运作并非如此简单,各材料供应商和分包作业的小老板一听要垫资到那结构封顶才支付35%的款项,都感觉资金压力太大存在着风险,都纷纷摇头予以拒绝,弄得范于波和焦保业焦头烂额陷入窘境,他们真正碰到了棘手的问题,该项目恐怕要流产,煮熟的鸭子真的要飞走了。
按照施工周期,半个月之内现场的大临设施必须搭建,下月中旬的一个黄道吉日必须举行开工典礼,届时周胜市的相关领导和电视台报刊都将报道周胜市岗山镇在山宁省的第一个社会主义新农村正式开工的盛事,地市两级的相关领导以及江永祥和赵则林都将出席项目的奠基仪式,范于波和焦保业犹如困兽躲在小茶馆大眼瞪小眼一个劲地凶猛抽烟无计可施。
焦保业那双绿豆小眼珠不安地转动,时不时地瞟上范于波一眼,他希冀范于波能够甩出绝处逢生的锦囊妙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焦保业一个劲地嘟嘟囔囔,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斗室一遍一遍地转着圈子,惹得情绪坏透了的范于波跺脚棒喝:“你给我老实点坐下!”
焦保业唯唯诺诺乖乖地坐在范于波的对面,很小心地从放在范于波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燃,他不敢再多言,他明白范于波在寻找绝处逢生的机会,凭他对范于波秉性的了解,他的这个合作伙伴断断不会拱手放弃这么个机会,只要范于波连续抽上三支烟,那么他一定会有豁出去的办法。
范于波肥硕的身躯像一座山横亘在焦保业的面前,很重的体味拌和呛人的烟雾搅得狭小的斗室空气污浊。范于波连续抽完三支烟后一拍大腿冲焦保业嚷道:“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只能是假戏真做,就这么办!”范于波胸有成竹地朝焦保业面授机宜,“你不是有一份糊弄嘉海的补充协议,工程到地面两层后业主即支付15%的工程款,咱们就拿这份假合同当做真合同跟材料商和小包工头谈。”
焦保业吃惊:“范哥,使不得,这可要吃官司的,万一业主知道这件事情,咱们岂不是全部都完蛋?”
“哼,你还想赚大钱,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范于波轻蔑地朝焦保业冷笑几声,肥胖的身子稍稍扭动几下,眼睛里射出两道凶猛的光泽,“没有退路,那只有义无反顾朝前走,要想赚钱就得冒风险,不怕想不到,就怕做不到。”想到这件事情还有赖于焦保业出马,范于波缓转口吻放慢语速诱导他的合作伙伴,“将我的亲戚严教授牌子打出去!”范于波大有一番即将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决一死拼的悲壮,声调又放得像在敲打一个空缸嗡嗡地发出巨响,“你出面与材料供应商和分包各标段的包工头去说,嘉海集团的名誉董事东海大学的教授咱周胜刘市长的哥儿们亲自出马与周胜的刘市长协商,岗山镇的赵镇长同意私下和嘉海签订一个补充协议。你就将这份伪造的补充合同给他们分别过目,千万不要让他们有复印件到手,然后让他们来找我,我自有办法。”范于波灵机一动想到这个绝妙的好主意,兴奋得摩拳擦掌,整个人的神态都沉浸在亢奋之中,“严教授,我的严叔,对不起你了,老古话说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侄儿只有把你抬出来才能救活一盘棋,我这里先给您赔不是。”范于波遥向东海市的方向鞠躬。
物欲熏心的焦保业也完全丧失理性,他为范于波的这招险棋扯开嗓门叫好,他瞪大绿豆眼珠急忙忙将一支烟塞进范于波的嘴唇:“范哥,平时都听人说范哥是智多星,我今天才真正领教,我跟着你一定好好干。“焦保业的绿豆眼珠里也跟着跳跃着似乎看到胜利光芒的火花,围着范于波屁颠屁颠地恭维,“今生今世我焦保业跟定范哥,我这就去找那群王八蛋们,看他们能玩得过咱范哥。”焦保业急忙忙就要走出小茶馆。
范于波赶紧喝住焦保业,他让焦保业的耳朵凑着自己的嘴巴,如是这般地叮嘱焦保业该如何蛊惑住材料供应商和包工头们,焦保业的头点得就像拨浪鼓,连连称是,范于波这才放心地让焦保业按照自己设计的意图去忽悠那些等着上钩的鱼儿们。
范于波整个肥胖的身躯挤进狭窄的藤椅,掰起他那条左腿按在自己右腿上,极为得意地晃荡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哼起家乡的小调,做着姜太公的美梦并自信绝对成功。
焦保业足足花了约两天的时间和材料供应商以及分包各标段的工程的包工头们一一见面,按照范于波面授的机宜,他神秘兮兮地将那份伪造的补充合同给对方过目,随后信誓旦旦地说出下面一段话:“严教授是个名人,是嘉海集团的名誉董事,他和周胜市的刘市长又是绝对的铁杆哥儿们,他出面找刘市长,市长当然要给面子,岗山镇的赵镇长自然是绝对听刘市长的,所以赵镇长同意再补签一个合同,你们看看,这份补充合同写得明明白白,项目出地面二层就付15%的工程款,再来看看下面的公章:周胜市岗山镇人民政府办事处,还有这里是赵则林的私章,这怎么能假的了。你们不妨算一算,垫资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大家都挺一挺就熬过来了,这么好的买卖你们如果不想干后面要干的人排队等着呢。范哥的话也撂得很明白,想合作的话保证你们能赚4%的净利润,一个标段5000万,一年就赚200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锤子好买卖。不过咱们为了保护好刘市长还有赵镇长,这补充合同千万不能泄露,谁泄露那谁到时候就甭想在工程出地面二层后拿到15%的工程款。另外刘市长还答应严教授,到时候可以追加工程款,你们的利润还可以增加至少2%,干不干由你们,我和范哥绝不强求,不过过了这村没有那店,到时候别人进场施工你们再来求爷爷告奶奶的那是没戏可唱了。”
每一个与焦保业面谈的材料供应商和各标段分包的包工头目睹盖有岗山镇人民政府办事处鲜红公章的补充合同,又听得焦保业如此蛊惑人心的游说,都不由得不动心,唯恐这么好的机会瞬间付诸东流,纷纷表示愿意参与这个项目。焦保业随之让他们与范于波进行下一轮洽谈,进入签订分包合作的实质性洽谈。范于波笃悠悠地在小茶馆坐定等着鱼儿上钩。
在参与这个项目的材料供应商和分包各标段工程建设的包工头面前,范于波摇身一变,俨然以救世主的角色居高临下。他甩出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条件:凡是参与这个工程项目建设的标段分包者必须事先打入项目部200万人民币作为信誉金,否则一概免谈;凡是提供此工程项目建设的材料供应商必须另外再给他
相应比例的回扣,回扣的比例按照供应材料的不同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另行商议,否则也一概免谈,没有人敢拒绝范于波的这些苛刻条件,所有的参与者都自认为垫资两个月问题不大,反正也是拖欠材料加工单位和民工的工资,不需要自掏腰包,对于200万元的信誉金有个别包工头有些犹豫,于他们而言立马捧出200万的现金还是捉襟见肘,在利益的诱惑下很难每个人都做得到头脑清醒,包工头们自己算了算小算盘,如果去借高利贷,200万的高利贷两个月的利息就算是年息3分利,两个月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不到20万的利息,这样一算还是划得来,于是乎都纷纷与范于波签下分包合同并且马上到周胜市的地下钱庄去借高利贷。仅仅不到两周的时间,范于波的账户上就有1000万的现金进账,周胜市岗山镇一个2亿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项目在没有1分钱资金的情况下正式鸣锣开张,一连串的悲剧也由此而产生。
项目开工的前半个月,无论是范于波和焦保业挂牌的项目部还是岗山镇亦或是嘉海集团,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大赢家,谁都不费吹灰之力撬动了一个2个亿的项目。岗山镇的党工委书记江永祥和镇长赵则林还分别上了电视台宣传社会主义新农村项目即将给本土的农民带来的实惠,盛赞党的政策的无比英明。同时,江永祥将1个亿的建设资金转为短期的投资理财,他明白地告诉赵则林,这件事情是根据上级领导的旨意操办,将来对赵则林的仕途升迁会有帮助,赵则林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工程上马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他盼望着竣工典礼的那一天,老百姓搬进新房的同时他的办公室也同时搬迁到周胜市的市府大院。
最为风光的是范于波和焦保业,两个人分别购置价值30多万的丰田皇冠牌轿车,秉性难改的范于波在宾馆长租一套包房,将远在他省的的一个情妇接到周胜供她吃喝开销,范于波和焦保业成了周胜市的红人,天天有数不清的应酬出席。焦保业跟着范于波天天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他曾从事的扦脚行业似乎成为他个人历史上的耻辱。
嘉海集团的郑昱嘉也心情甚好,有史以来集团的一个最大的单体工程合同如此轻而易举地签订,他心里非常感谢严于信,对邹培远也存有感谢之情,郑昱嘉很清楚,没有邹培远的出马这个项目的成功概率也就渺茫得很,因此邹培远获得其间的利润他也就显得很坦然,只是委屈了严教授,郑昱嘉很想有些弥补给严于信,他思考着通过严冰实现这份馈赠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他对严冰的奢望越来越强烈。然而严冰似乎就是水中的月镜中的花,他郑昱嘉始终可望不可及。郑昱嘉尝试着给严冰打过几个电话,严冰总是以各种理由婉拒郑昱嘉的暧昧邀请,郑昱嘉陷入相思的梦境渐渐不能自拔。他个人独处的时候,手捧仓央嘉措的诗集默默朗读,他憧憬着能够和严冰一同飞向雪域高原在八廓街的玛吉阿米酒吧与严冰温习达赖六世的美丽梦境。
范于波和焦保业快活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项目的进展已经到了地面一层,只要主体建筑到了地面二层按照和各分包商签订的合同就该支付工程款了,范于波的好梦渐渐苏醒,他考虑该如何应付即将支付的3000万工程款。一连几天范于波寝食不安,他绞尽脑汁思考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应付即将爆发的风波,他列出了几种方案:丢卒保车,将焦保业推出去,声称这个补充假合同系焦保业一手伪造,与自己无关;索性和严于信摊牌让这个远房表叔出面拯救自己;找一个替罪羊来替代自己的位置,击鼓传花地将花朵扔给下家,此外范于波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最理想的是第二套方案,恰恰也是最难实行的方案,要说动严于信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但还是要试一试,范于波决计先独自到东海市找严于信试探一下是否此路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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