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归南山①
北阙休上书②,南山归敝庐③。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④。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⑤。
【说明】
此诗系诗人归隐之作。大约在唐开元十六年(728),四十岁的孟浩然来长安应进士举落第了,心情很苦闷。这次应试失利,使他大为懊丧,他想直接向皇帝上书,又很犹豫。这首诗是在这样心绪极端复杂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注释】
①南山:襄阳城南九里的岘山,是文人乐游之地,同时又是诗人的故乡。
②北阙:阙是宫门前的望楼,由于宫殿都是坐北朝南,故称北阙。此处泛指宫殿。
③敝庐:指故乡破旧的房舍。
④青阳:指青天。
⑤永怀:悠悠的思怀。愁不寐:因忧愁而睡不着觉。
【诗解】
既然朝廷上不用我去奏本,还是回到南山的家里去吧。或许是自己才疏学浅,英明的圣主才会遗弃我,因为途穷多病,就连老朋友也渐渐与我疏远。头发中已经有丝丝白发,催促着人渐渐变老,岁月匆匆,转眼之间新春就要来临,旧的一年就要过去。胸中怀有层层愁云在心中萦绕,这愁绪使人彻夜未眠,月光透过松树射于纱窗上,更平添了几分空虚寂寞。
【诗评】
此作字字真性情,当是浩然极得手之作。——《而庵说唐诗》
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①,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②,把酒话桑麻③。
待到重阳日④,还来就菊花⑤。
【说明】
这首诗是作者孟浩然隐居鹿门山时,对上姓田的朋家做客这件事的描写。作者心旷神怡,赞叹着美丽的田园风光,创作出这首诗。
【注释】
①鸡黍:此指农家丰盛的饭菜。黍,黄米。
②开轩:打开窗子。面:面对。场:打谷场、稻场。圃:菜园。
③把酒:端着酒具,指饮酒。话桑麻:指谈论庄稼事。
④重阳日:重阳节。
⑤还:返,来。就菊花:指饮菊花酒,也是赏菊的意思。
【诗解】
老朋友在家中备好了丰盛的晚餐,邀请我前往。在前往朋友家的路上,只见翠绿的树环绕着山庄,青玉的山在远处交相呼应。到了友人的居所,主人请诗人落座,友人打开窗户,谷场、菜园映入眼帘,他们端起酒杯闲话农家桑麻的事情。等到重阳佳节的时候,我还前来与你相聚,共同欣赏秋菊。
【诗评】
真景实情人说不到,高兴奇语正不再多。——《唐诗选胜直解》
秦中寄远上人①
一丘常欲卧②,三径苦无资③。
北土非吾愿④,东林怀我师⑤。
黄金燃桂尽⑥,壮志逐年衰。
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
【说明】
这首诗是孟浩然在开元十六年(728)离开长安、落第归乡时留别王维而作的。
【注释】
①秦中:此指长安。远上人:上人是对僧人的敬称,远是法号。
②一丘:意指隐居山林。
③三径:后指归隐后所住的田园。资:钱财。
④北土:指秦中。
⑤东林:指庐山东林寺,东晋高僧慧远在庐山的禅舍。这里借指远上人所在的寺院。
⑥燃桂:烧贵如桂枝的柴。
【诗解】
我常常想要归卧丘山,苦于没有资财把庭院经营。滞留西秦不是我的夙愿,我向往那高僧所在的东林。囊中黄金已在羁旅中用尽,壮志一年年渐渐地消沉。傍晚时分,凉风吹来,又听见秋蝉哀鸣,我的心情越发悲伤起来。
【诗评】
吾评孟浩然诗,非不经思,只是吐出。——《孟浩然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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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本中《江西宗派图序》
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
——刘辰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