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梦》:
一九八八年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吉市中心街,一大群男女老幼围拢在一栋刚装修一新的楼房的铁闸门口,从楼顶窗口吊下一串串垂到地面的红色鞭炮。八点整,鞭炮噼噼啪啪响起来,硝烟弥漫了半条街,随着鞭炮声响,一块写着“春晖旅社”足有三米长的双面灯箱冉冉升起,竖在大门的右边。密集的鞭炮声足足响了半个钟头,地面散了一大片炸碎的花纸。
爆竹炸开了“春晖旅社”年轻老板人生的光辉历程,炸开了他创业和爱情的是是非非和复杂的艰难曲折的前进道路。同时也引出了一个又一个不同年代人物的爱情和事业的悲悲喜喜,故事中的故事反映了改革开放前后人们不同的政治生活和命运。
春晖旅社的老板肖忠文今年二十三岁,中等身材,生得清清秀秀,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相。他从小就喜爱画画,在读小学的时候就被老师称为小小画家,到了高中时他的山水、花鸟、人物画就被市文联选为展画。高中毕业后,他一心想考美院,只因差三分落了榜。他没垂头丧气,仍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决心在自学的道路上拼搏、奋进,走自学成才之路。他还拜市文联一位有名气的国画家为师,又买了几十部绘画资料,夜以继日地专心致志扑在画画门道上。高中毕业那年他创作几幅山水画,参加了市文联举办的国庆画展,评选了两幅出席省春节画展,荣获了省三等奖。从此肖忠文在这座山城里有了点名气,成了青年小伙子和姑娘们的羡慕者。向他求爱的姑娘也日益增多,有明察、有暗访,有投情书,有电话约会等等的,他一时感到难于应付。
肖忠文日夜沉浸在绘画中,没有把爱情婚姻当回事,对所有真心追求他的姑娘采取“一刀切”的办法:来信必复,三言两语后,拜拜。让约会者都在指定地点和时间同时集合,一见面就一大群,搞得姑娘们尴尬极了。有时他就请大家看一场电影或者吃顿简便的夜宵,有的见此情况独自溜开,有的不服气,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不停地追,外面约会不成就亲自登门拜访。这样,家里成了聚集的地方,每次少则三五成群,多则成班成排。凡进家门者个个一样,人人平等,每人一杯开水招待。高兴时卡拉0K歌舞一番,陪她们唱唱跳跳。时日一长,弄得他心烦意乱,大大地浪费他宝贵的创作时间,分散了创作精力。他醒悟过来,对自己大喝一声:不行!这样会削弱自学的意志!如继续这样下去会白白浪费金石时光。因此,他来个“急刹车”,紧闭门户,身藏画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注绘画功。如此一来,姑娘那火辣辣的心,好似被寒冬十月的寒风吹冷了,再也不约会不上门了,连情书也没人写了。时日一长,他又感到寂寞和孤独。最主要的是他要物色一个模特儿,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一日,他高中的同班同学周小琴和李莉萍双双踏进了他的家门。此时他正在盼望着能找个最理想的模特儿,见她俩进来,他眼睛一亮,心想:有了,这正是雪中送炭,就请她俩过来做模特儿,她俩身材长得很标准,做模特再好不过了。肖忠文喜出望外,急忙放下水淋淋的画笔,赶紧热情招待。一番寒暄后,趁机迫不及待地问:“两位同学来得正好,我正急需请个模特儿,你俩能否给我做一次模特呢?行吗?”
周小琴和李莉萍听得目瞪口呆:“做模特不是要全裸体吗?我能做一丝不挂的模特?我是姑娘,从未被男人窥视过裸体,今天能赤条条站在你面前摆弄各种姿势任你一笔一笔描绘吗?再说你肖忠文虽然是同学,谁能保证不会做出非礼的事来,万一有什么不轨,连衣裙都来不及穿,就会束手就擒,这不是送肉上砧板吗!”周小琴越想越不对劲,谁知道你肖忠文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耍的什么花招。因此她脸一红,忙起身道:“不行,我才不干呢!”说完向门边走去。
李莉萍见周小琴站起来要离去,也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你找错了人,我也不干。”两人急急忙忙出门了。
肖忠文眼巴巴地瞪着她俩那婷婷娜娜远去的背影,真有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从此以后他想:只要找着一位标准的,能大大方方站在面前让自己尽情挥毫描绘的姑娘,就可以做终身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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