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述了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与苏联女专家卡杰琳娜·斯密尔诺娃相爱、分离、重逢的故事。一九五五年,我到纺织厂担任共青团委书记,苏联列宁格勒红十月纺织厂对口援华,派来了女专家卡杰琳娜·斯密尔诺娃担任我厂的副总工艺师。直到一九九一,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时代的歌声,歌声是对历史的重温,对记忆的珍重,是爱情与人生的交响乐。
《喀秋莎》是我的少年,是我的早恋,是我的十二岁。解放前我就会唱这首歌了,我喜欢这个歌的歌词第一段的最后一句:“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有一个歌不曾怎么流行,它唱道:
我们大家,都是熔铁匠。
锻炼着幸福的钥匙,
让我们举起,高高地举起,
打呀打呀打……
它和“兄弟们向太阳向自由,向着那光明的路”和《华沙工人歌》一样,是我的少共青春,是我的加入地下党,是我的十四岁。
有一支歌叫作什么来着?它唱:“联队最光荣,骑马越过草原,越过了森林还有山和谷,”它唱:“联队最光荣,你呀你该骄矜,”最后归结为:“我们的将军,就是伏罗希洛夫,从前的工人,今天做委员。”我唱着这个歌迎接了新中国的成立。
而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爱唱的苏联歌曲是:“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此外应该提到《太阳落山》:“太阳落在山的后面,在河滩上升起薄雾炊烟……”它是我的十六岁。
我还要特别提到那些歌唱斯大林的歌:“阳光普照美丽的祖国原野”“在高高的山上有雄鹰在飞翔”“我们辽阔的大地日新月异,更充满了自由美丽……”这是我结结实实的大革其命的青年时代的证明,是我的共青团干部生涯的标志,是我政治上自以为优越于许多人的证明,唱这些歌的时候我周身温热,自以为是在拯救全世界,创造全世界。对了,那时我走向十八岁。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国家宣布进入了“大规模有计划的经济建设时期”,我开始热衷于体味生活的美好,它的代表歌曲是诗剧《卓娅》的主题歌:《蓝色的星》。事后再想,这个歌过于软绵绵了。
二十一岁的时候我爱唱《小路》和几首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人演唱的歌。一个是《快乐的风》:“唱个歌儿给我听吧,快乐的风啊……”请想想,哪里还有这样美好的歌诗,连风都是快乐的。再一个歌是:“我的歌声飞过海洋,爱人呀别悲伤,国家派我们到海外,要掀起惊天风浪。”第二段是:“不怕狂风不怕巨浪……因为我们船上有个/年轻勇敢的船长。”
不是百无聊赖,不是花花草草,不是摇臀摆腰,哪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唱过这样好的歌?
《纺织姑娘》是我的二十二岁,是我的爱情与人生交响乐的第一乐章,是我的生命的第一个大潮涨满。是我从金色的幻梦进入人生的开始。
与别人不同,《莫斯科近郊的傍晚》确实曾经给我带来傍晚的情绪。那时还有费奥多洛娃五姐妹的访华,她们的代表唱是《田野静悄悄》,还有《山楂树》。这些歌似乎都是表达黄昏情绪的。
到了六十年代,我的青年时代与苏联歌曲的流行一同结束。
包括苏联国歌,我也很喜欢,尽管在所谓《萧斯塔柯维奇回忆录》里它被嘲笑了一个溜够。歌中唱道:
俄罗斯联合各自由盟员共和国,
结成永远不可摧毁的联盟。
呵,我们的祖国,
呵,她的光荣永无疆,
各民族友爱的团结坚强……
我要为我所喜爱的苏联歌曲修建一座纪念牌牌是谦虚,而并非碑的别字。
温馨提示:请使用泸西县图书馆的读者帐号和密码进行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