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高级检索
高级搜索
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出版时间 :
四十一炮(2020修订升级版)
0.00     定价 ¥ 56.00
泸西县图书馆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533946692
  • 作      者:
    莫言
  • 出 版 社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0-01-01
收藏
作者简介

莫言,1955年出生于山东高密,1976年参军离开故乡,19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曾先后供职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政治部、检察日报影视部、最高人民检察院影视中心、中国艺术研究院等单位,现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2012年10月,因为“将迷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以及当代社会现实相融合”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首位荣获这项大奖的中国作家。

莫言迄今为止的主要作品有《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蛙》等长篇小说十一部,《透明的红萝卜》《拇指铐》《欢乐》《爆炸》等中短篇小说一百余部,《霸王别姬》《我们的荆轲》等话剧、戏曲、影视剧剧作多部;另有散文集、演讲集、对话集等多部。作品被译为英、法、德、意、日、西、俄、韩、荷兰、瑞典、挪威、波兰、匈牙利、阿拉伯等五十余种语言。

莫言及其作品曾获得冯牧文学奖、联合文学奖、大家•红河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红楼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戏剧文化奖金狮编剧奖、中华艺文奖、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等国内重要大奖,以及法国Laure Bataillon外国文学奖、法兰西文化与艺术骑士勋章、意大利Nonino国际文学奖、日本福冈亚洲文化大奖、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韩国万海文学奖、阿尔及利亚“国家杰出奖”等国际重要奖项。

此外,莫言被香港中文大学、香港浸会大学、台湾佛光大学和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法国艾克斯-马赛大学、美国纽约城市大学、秘鲁天主教大学、智利迭戈波塔莱斯大学等中外十余所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并拥有北京师范大学首位“京师杰出教授”、德国巴伐利亚艺术科学院通讯院士、英国牛津大学摄政公园学院荣誉院士等称号。


展开
内容介绍

《四十一炮》以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二十世纪初叶的农村改革为背景,再现了一段混沌虚实、光怪陆离的历史真实——在物欲被神化的扭曲时代里,人性与物化、道德与金钱、信仰与权力、农村与城市的强烈碰撞。

小说中的主人公罗小通是个具有与肉tong灵能力的“炮孩子”,他具有极强的语言能力和难以抑制的诉说欲望,在他的述说中看到了农村改革初期屠宰专业村新旧两种势力、两种观念的激烈冲突;小说的副线是一个老和尚的传奇人生,一个曾经身份不凡、过着奢靡肉欲生活的军官的传奇。在两条亦真亦幻的叙述线索的交替缠绕中,罗小通为复仇释放了四十一发炮弹,昭示着他与过往少年岁月的彻底瓦解、决裂,以及与假和恶的抗衡,也寓意着一个新的社会秩序的再生。

这是一部典型的“将迷幻现实主义与民间传说、历史及当代社会现实相融合”的长篇力作,也是触动食品安全问题的良心之作。


展开
精彩书评

他(莫言)通透的感觉、奇异的想象力、旺盛的创造精神以及他对叙事艺术的持久热情,使他的小说成了当代文学变革旅途中的醒目的界碑。他从故乡的原始经验出发,抵达的是中国人精神世界的隐秘腹地。

——2004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授奖辞

 

•莫言的故事有着神秘和寓意,让所有的价值观得到体现。莫言的人物充满活力,他们甚至用不道德的办法和手段实现他们生活目标,打破命运和政治的牢笼。……意识形态和改革有来有去,但是人类的自我和贪婪却一直存在。所以莫言为所有的小人物打抱不平。

——2012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辞

 

•身体少年莫言用一种足以让人头晕目眩的方式叙述了人们如何饮食,如何忍饥,如何受渴,如何交谈,如何被爱,如何杀害。一位优秀的小说家热爱他笔下所有的人物,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人物里,也包括那些在小说里将要或者必须犯下罪行的人物。任何人要是想谈论中国,都应该先去读莫言的书,我认为他可以和福克纳平起平坐。

——马丁·瓦尔泽

 

·他讲述的中国故事,洋溢着浑厚、悲悯的人类情怀。他的作品不仅深受国内广大读者的喜爱,而且就我所知,莫言的作品在国外也深受一大批普通读者的喜爱。

——中国作协主席铁凝

 

·我认为真正的文化的东西确实需要一种民族的根,如果没有民族的根的话,这种文化就会失去意义。所以我一再读你的作品,就是喜欢高密。我很可惜自己没有像高密这样一个故乡,但是读你的作品呢,高密也成了组成我故乡的一部分。而且我希望大家都记住,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农民的后代。——法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

 

·在我做文学院院士的十六年里,没有谁的作品能像莫言的那样打动我。在目前仍然在世的作家中,莫言不仅是中国蕞优秀的作家,也是世界上蕞优秀的作家。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 佩尔·韦斯特伯格

 

·我读了莫言的作品以后,受到了很大的感染,他的文学表现手法、对生命的描述,使我获得了很多新鲜的东西。

——日本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大江健三郎


展开
精彩书摘

第一炮

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那是什么岁月?你几岁?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暂时寓居这废弃小庙的兰大和尚睁开眼睛,用一种听起来仿佛是从幽暗的地洞里传上来的声音,问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在农历七月的闷热天气里。那是1990年,大和尚,那时我十岁。我低声嘟哝着,用另外一种腔调,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两个繁华小城之间的一座五通神庙,据说是我们村的村长老兰的祖上出资修建。虽然紧靠着一条通衢大道,但香火冷清,门可罗雀,庙堂里散发着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息。小庙围墙上那个似乎是被人爬出来的豁口上,趴着一个穿绿色上衣、鬓边簪一朵红花的女人。我只能看到她粉团般的大脸和一只拄下巴的洁白的手。她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扎眼的光线。这个女人,让我联想起解放前我们村子里的大地主兰家那片被改成小学校的大瓦房。在许多传说和许多传说导致的想象中,这样的女人,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经常会在那片年久失修的瓦房里出入,并且会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喊叫。大和尚端坐在破败不堪的五通神塑像前一个腐烂的蒲团上,神情安详,仿佛一匹睡梦中的马。他手里捻动着一串紫红色的串珠,身上的袈裟,仿佛是用雨中淋过的草纸做成,似乎动一动就会变成碎片。大和尚的两扇耳朵上,落满了苍蝇,但他光溜溜的头皮上和他的油腻腻的脸上却连一只苍蝇也没有。院子里有一棵庞大的银杏树,树上鸟声一片,鸟声里间或响起猫叫。那是两只野猫,一公一母,在树洞里睡觉,在树杈上捕鸟。一声得意的猫叫传进小庙,接着是小鸟凄惨的叫声,然后是群鸟惊飞的扑棱声。与其说我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不如说我是想到了血腥的气味;与其说我看到了鸟羽翻飞、血染树枝的情景,不如说我想到了这个情景。此刻,那只公猫,用爪子按着流血的猎物,对着另外那只缺了尾巴的母猫献媚。那只母猫因为缺了尾巴,看上去三分像猫,七分倒像一只肥胖的兔子。我回答完大和尚的问题,等待着他继续问话,但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就闭上了,以至于让我感觉到,适才的问话只是我的幻觉,连大和尚在那一瞬间睁开的眼睛和炯炯有神的目光都是我的幻觉。大和尚眼睛半睁半闭,探出鼻孔约有一寸的那两撮黑毛,宛如蟋蟀的尾巴微微颤动。我看着大和尚的鼻毛,想起十几年前我们村的村长老兰用一把小得可怜的剪刀修剪鼻毛的情景。老兰是兰氏家族的后人,他的祖上,曾经出过好多个杰出人物。明朝的时候,出过举人。清朝的时候,出过翰林。民国的时候,出过将军。解放后出过一群地主分子反革命。不搞阶级斗争后,兰氏所剩不多的后裔,慢慢地直起腰来,出来一个老兰,兰继祖,当了我们的村长。我小时候多次听到老兰喟叹:嗨,一代不如一代!我还听到村子里那个识字的老孟头说:嗨,一蟹不如一蟹。兰家的风水破了。老孟头年轻时在兰家当过牛倌,见识过兰家当年的排场。他指点着老兰的背影说:你他妈的,连你祖上的一根屌毛都不如!一根灰挂,宛如初春天气里的杨絮,从昏暗的庙顶,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了大和尚的光头上。又有一根灰挂,宛如前一根灰挂的同胞姐妹,还是那样,像春天里杨树的花絮,散发着淡淡的岁月的气息,隐含着调情的意思,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大和尚的光头上。那上边,有十二个明亮的戒疤,排列有序,使他的脑袋,显得分外庄严。这可是真和尚的光荣标志,为了有朝一日我的头上也有这样十二个戒疤,大和尚,请听我继续诉说——

我家高大的瓦房里阴冷潮湿,墙壁上结了一层美丽的霜花,就连我在睡眠中呼到被头上的气流也凝结成一层细盐般的白霜。房子立冬那天刚刚盖好,抹墙的灰泥尚没干透我们就搬了进来。母亲起床后,我把脑袋缩进被窝,躲避着刀子般的阴冷。自从父亲跟随着野骡子逃跑之后,母亲发奋图强,艰苦创业,五年如一日,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积累了财富,建成了全村最高大最壮观的五间大瓦房。提起我的母亲,村子里人人佩服,大家都夸她是好样的,在夸奖我母亲的同时,人们总是忘不了批评我的父亲。父亲在我五岁时,与村子里臭名昭著的女人野骡子结伴私奔,逃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处处都是善因缘。大和尚梦呓般的嘟哝,表明了他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在认真地倾听我的诉说。那个穿绿衣簪红花的女人依然趴在围墙的豁口上。她吸引着我的目光,但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她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只健壮的野猫,叼着一只翠绿的小鸟,从庙门前路过,好像捕获了大虫的猎户扛着猎物游街示众。路过庙门时它停顿了一下,歪着头往里瞧了一眼;它脸上的神情,很像一个好奇的小学生——

五年过去了,真实的音信一点也没有,但关于父亲和野骡子的谣言,却像那个小火车站上的运货慢车每隔一段时间卸下来的肉牛,在那些黄眼珠的牛贩子轰赶下,慢吞吞地进入我们的村庄。肉牛被牛贩子卖给村子里的屠户杀死——我们村是个屠宰专业村——谣言却在村子里传来传去,好像一群飞来飞去的灰鸟。有的谣言说父亲带着野骡子在东北大森林里用白桦木建了一座小屋,屋子里垒了一个大炉子,松木劈柴在炉子里熊熊燃烧,小木屋的房顶上覆盖着白雪,墙壁上挂着成串的红辣椒,房檐下悬着晶莹的冰凌。他们白天打猎挖参,晚上在炉子上煮狍子肉。在我的想象中,父亲的脸和野骡子的脸被炉火映得红彤彤的,好像抹了一层红颜色。有的谣言说父亲带着野骡子流窜到了内蒙古,白天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披肥大的蒙古袍子,唱着悠扬的牧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放牧牛羊;到了晚上,他们就钻进蒙古包,点起一堆牛屎火,火上吊着铁锅,锅里炖着肥羊肉,肉香扑鼻,他们一边吃肉一边喝着浓浓的奶茶。在我的想象中,野骡子的眼睛在牛屎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仿佛两块黑宝石。有的谣言说他们偷越国境到了朝鲜,在一个美丽的边境城市里开了一家餐馆。他们白天包饺子擀面条卖给朝鲜人吃,到了晚上,饭馆关门后,就煮上一锅肥狗肉,启开一瓶白酒,每人握着一条狗腿,两人握着两条狗腿,锅里还有两条狗腿,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等待着他们来吃。在我的想象中,他们每人握着一条狗腿,端着一碗酒,他们喝一口酒啃一口肥狗肉,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好像油光光的小皮球……当然,我也想到了,当他们吃饱喝足之后,还要抱在一起干那种事——大和尚目光一闪,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大笑一声,然后便戛然而止,仿佛锣槌猛击了一下锣面,只余袅袅的铜音在空气中震颤。我心中一凛,目眩片刻。我猜不透他用这样古怪的笑声是鼓励我照实说呢还是让我就此打住。我想了想,为人应该诚实,在大和尚面前,更应该实话实说。——那个绿衣女人还趴在那里,姿态依旧,只是增添了一个玩耍唾沫的把戏。她将一个个的小水泡从双唇之间啐出来,让它们在阳光中飘摇着破碎,我想象着那些水泡的味道——说——

他们亲着对方油汪汪的嘴巴,还不停地打着饱嗝,让肉的气味,在蒙古包里洋溢,在森林中的小木屋里洋溢,在朝鲜式小餐馆里洋溢。然后他们互相帮助着脱了衣裳,暴露出各自的身体。父亲的身体我很熟悉——夏天时他经常扛着我下河洗澡——野骡子姑姑的身体我只浮光掠影地看过一次。但是我这次可是看真切了。她的身体,看上去滑溜溜的,绿油油的,在灯下放着光。连我这个小孩子的手指,也想伸过去,用指尖,试试探探地摸一摸,如果她不打我,我就好好地摸一摸。那应该是什么感觉呢?是凉森森的呢还是热乎乎的呢?我真想知道啊,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父亲知道。他的手,一直在野骡子姑姑身上摸着,摸了屁股摸奶子。父亲的手是黑的,野骡子姑姑的屁股和奶子是白的,所以我感到父亲的手很野蛮,很强盗,它们仿佛要把野骡子姑姑的屁股和奶子里的水分挤出来似的。野骡子姑姑呻吟着,她的眼睛和嘴巴在放光,父亲的眼睛和嘴巴也在放光。他们两个搂抱在一起,在熊皮褥子上打滚,在热炕头上翻跟斗,在木头地板上“烙大饼”。他们的手相互抚摸着,他们的嘴巴相互啃咬着,他们的腿脚互相攀爬着,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互相磨蹭……磨蹭生热,生电,他们的身体开始发光了,蓝幽幽的,好似两条鳞片闪烁的大毒蛇纠缠在一起。父亲闭着眼睛不出声,只喘粗气,但野骡子姑姑却在大声地、肆无忌惮地叫唤。现在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叫唤,但当时我比较纯洁,不解男女之事,不知道父亲和野骡子姑姑合演的是一出什么戏。我听到野骡子姑姑嘶哑地喊叫着:亲哥……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的心中怦怦乱跳,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心中并不害怕,但我确实感到紧张,恐慌,好像我的父亲和野骡子姑姑,包括我这个旁观者,都在干着罪恶的勾当。我看到父亲低头,把自己的嘴巴罩在野骡子姑姑嘴巴上,这样,她的喊叫,就大部分被父亲吞食了。只有一些零星的声音碎片,从父亲的嘴角泄漏出来——我偷眼看了一下大和尚,想知道我的迹近色情的描述,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大和尚不动声色,脸上的颜色,似乎有点发红,又仿佛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我想我应该适可而止,尽管我已经看破红尘,讲述父母的故事就像讲述遥远的古人的故事——

不知道是肉的气味吸引还是父亲和野骡子姑姑的喊叫声吸引,从黑暗中涌出来许多小孩子,锔在蒙古包的周围,趴在森林小屋的门缝上,撅着屁股,眼睛透过缝隙,往里张望着。后来,我想象,狼也来了,不止一只狼,而是一群狼,它们应该是嗅着肉味来的吧?狼来了,孩子们逃跑。他们矮小笨拙的身影在雪地上蹒跚着,在他们后边,留下了鲜明的痕迹。群狼蹲在我父亲和野骡子姑姑的蒙古包外,贪婪地磨着牙齿。我担心它们撕开蒙古包、咬开小木屋冲进去,把我的父亲和野骡子姑姑吃掉,但它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它们就那样围绕着蒙古包和小木屋蹲着,仿佛一群忠诚的猎狗……庙宇的破烂院墙外是一条通往繁华世界的宽阔大道,越过院墙上那些因砖头风化、闲人攀爬造成的缺口,越过那个趴在缺口里的女人——此刻她正在梳理浓密的头发,那朵红花,搁在她身边的墙头上。她侧着脖子,将头发顺到胸前,用一柄红色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用力梳着。她近乎蛮勇的动作,让我的心一下下地紧缩着,我为那些美丽的头发感到难过,鼻子酸酸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我想如果她能让我为她梳头,我一定会用最温柔的动作,用最大的耐心,不使一根头发受伤折断,哪怕她的头发之间生满了甲虫和蜘蛛,鸟儿又在里边垒了巢孵化了小鸟。我似乎看到了她脸上浮现出一种烦恼的表情,头发茂密的女人在梳头时脸上大都是这样的表情。这种表情与其说是烦恼,还不如说是骄傲。她头发深处的沉闷的香气,现在是确凿无疑地扑进了我的鼻腔,使我的头脑眩晕,好似喝多了浓稠的老酒——可以看到在那条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辆砖红色的吊车高举着铁臂从我的眼前滑过去,仿佛一幅移动的巨大油画。二十四辆擎着炮筒子、身上散射着青白的光芒、形状仿佛大鳖的坦克车,从我的眼前滑过来,仿佛是一个坦克的连环图片。一辆被漆成蓝色的客货两用小拖车蹦蹦跳跳地抢过来,车顶上架着一只高音喇叭,车厢周围插着一圈彩旗,旗上画着一个在招展中时隐时现的女人的白色大脸,脸上有两道弯曲的细眉,还有一张鲜红的大嘴。车上站着十几个人,都穿着蓝色的运动衫,戴着蓝色的棒球帽,齐声呐喊着:人民代表王得后,只干工作不作秀。但到了庙前,他们的呐喊也戛然而止,装扮漂亮的花车,宛如一个移动的花棺材,从我们面前游过去。而在院墙外边、大道一侧、正对着这座即将倾颓的五通神庙的那一大片草地上,有一台巨大的挖土机在不间断地轰鸣着。我的目光越过庙墙,可以看到机器橘红色的顶端,和不时地高扬起来的铁臂与那个狰狞的挖斗。

大和尚,我对您什么都不隐瞒,我无话不可对您说。那时候我是个没心没肺、特别想吃肉的少年。无论是谁,只要给我一条烤得香喷喷的肥羊腿或是一碗油汪汪的肥猪肉,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一声爹或是跪下给他磕一个头或是一边叫爹一边磕头。即便是现在,时过境迁了,您如果到我们那个地方去,只要提起我的名字——罗小通——人们的眼睛里马上就会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就像一提到兰大官的名字一样。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那是因为与我有关的、与肉有关的往事在他们脑海里像连环图画一样展示。那是因为与兰家那个流落海外、御女三万、经历非凡的三少爷有关的传说在他们脑海里像连环图画一样展示。他们虽然嘴里不会说什么,但他们心中在感叹:哎呀,这个可爱的、可怜的、可恨的、可敬的、可恶的……但毕竟是非同寻常的肉孩子啊……哎呀,这个玄乎得让人不可思议的兰三少爷啊……这个混世魔王啊……


展开
目录

第一炮

1

第二炮

11

第三炮

16

第四炮

23

第五炮

27

第六炮

30

第七炮

37

第八炮

44

第九炮

52

第十炮

59

第十一炮

62

第十二炮

75

第十三炮

89

第十四炮

100

第十五炮

107

第十六炮

119

第十七炮

134

第十八炮

143

第十九炮

150

第二十炮

155

第二十一炮

160

第二十二炮

168

第二十三炮

174

第二十四炮

180

第二十五炮

186

第二十六炮

194

第二十七炮

201

第二十八炮

210

第二十九炮

222

第三十炮

229

第三十一炮

235

第三十二炮

248

第三十三炮

254

第三十四炮

267

第三十五炮

273

第三十六炮

281

第三十七炮

308

第三十八炮

325

第三十九炮

339

第四十炮

359

第四十一炮

378

 

诉说就是一切——代后记

400


展开
加入书架成功!
收藏图书成功!
我知道了(3)
发表书评
读者登录

温馨提示:请使用泸西县图书馆的读者帐号和密码进行登录

点击获取验证码
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