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1-3)》:
仪表堂堂、结实丰满的壮鹿马利根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他端着一碗肥皂水,碗上十字交叉,架着一面镜子和一把剃刀。他披一件黄色梳妆袍,没有系腰带,袍子被清晨的微风轻轻托起,在他身后飘着。他把碗捧得高高的,口中念念有词:
——Introibo ad altare Dei.
他站住了,低头望着幽暗的盘旋式楼梯,粗鲁地喊道:
——上来,啃奇!上来吧,你这个怕人的耶稣会修士!
他庄严地跨步向前,登上圆形的炮座,环顾四周,神色凝重地对塔楼、周围的田野和正在苏醒过来的群山作了三次祝福。这时他看见了斯蒂汾·代达勒斯,便朝他弯下身去,迅速地在空中画了几个十字,同时一面摇晃着脑袋,一面在喉咙里发出嘟嘟哝哝的声音。斯蒂汾·代达勒斯瞌睡未醒,心情不大畅快,扶着楼梯口的栏杆,冷冷地望着那张摇头晃脑嘟嘟哝哝为他祈祷的马脸,望着那一头并未剃度的淡黄头发,头发的纹路和色调都和浅色橡木相似。
壮鹿马利根掀起镜子,往碗里窥看了一眼,又麻利地盖好。
——回营!他厉声喝道。
然后他又用布道者的腔调说:
——啊,亲爱的人们,这是地道的基督女:肉体与灵魂,血液与创伤。请奏缓乐。请闭上眼睛,先生们。稍候。白血球略有问题。全体肃静!
他侧过脸去瞅着天空,吹了一声打招呼的口哨,缓慢而悠长,然后凝神听着回音,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白牙中间这里那里还有一些金点在闪闪放光。金口的人。宁静的晨空中,传来两声尖锐有力的啸鸣回答了他。
——谢谢,老伙计,他兴致勃勃地说。很不赖。关上电门吧,劳驾!
他跳下炮座,一面将梳妆袍的下摆收拢来裹住双腿,一面向观看他的人投去严肃的眼光。阴影中的丰腴脸膛,阴沉沉的鸭蛋形下颚,都使人想起中古时期一位庇护艺术的高级教士。他的嘴边浮起了一片和蔼可亲的笑容。
——绝大的讽刺!他欢快地说。你的姓名荒谬得很,古希腊人!
他以友好的开玩笑姿态指了指,哈哈笑着转身走向护墙。斯蒂汾·代达勒斯跨上楼顶,困不滋滋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在炮座的边沿上坐了下来,同时继续望着他,看他把镜子支在护墙边沿上,把刷子伸进碗里蘸一下,然后把脸颊和脖子都涂上皂沫。
壮鹿马利根的欢快的声音接着又说。
——我的姓名也是荒谬的。玛拉基·马利根,两个扬抑抑格的音步。倒是有一点希腊韵味,是不是?跳跳蹦蹦,高高兴兴,正是壮鹿的意思。咱们俩得到雅典去。怎么样,要是我能从姑妈那里挤出个二十镑来,你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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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是一部神圣的艺术作品。他
们千方百计地想要比较我和乔伊斯,随他们去吧,跟乔伊斯锦标赛级别的语言相比,我的语言只是拍球游戏。——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尤利西斯》是对当今时代*重要的反映,是一部人人都能得到启示、人人都无从回避的作品。——T.S.艾略特
乔伊斯这部小说真××的妙。——欧内斯特·海明威
真希望我没读《尤利西斯》,它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卑情结。——乔治·奥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