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林济苍某天突然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赶回家奔丧,无意中得到一本奇怪封皮的外文书。围绕此书的一场海上争夺战就此引爆——去世的亲人突然出现在电视新闻上,成为海盗的人质;林济苍被指定为一场孤岛谋杀的“实施者”;公海上游荡的一艘废弃美国军舰,居然是一伙少年海盗的栖身之所。一件件离奇的事情接连发生,一段奇幻的海洋冒险之旅即将起航……
第一章、一场葬礼与三次死亡
上海到象山,汽车三个半小时。
正值晌午,车上的乘客都睡得东倒西歪,只有我毫无睡意。我牢牢攥着手机,心里想的是,刚进杂志社的时候,曾整理过的一期调查问卷。那期问卷的主题是“你最怕什么”,我满以为会看到蛇虫鬼怪之类的,却没想到,67%的男性上班族最怕的是“家里忽然打电话来”。
当时我对这个问卷结果一直十分不理解。大概是因为母亲早逝的缘故,我们家向来没什么家庭氛围,有的只是父亲的严厉教导。自从两年前哥哥牺牲后,我一直都没和父亲联系过,怨恨他当初逼哥哥参军。今天早上,忽然接到了三叔公的来电,我心里着实抖了一下,电话那头果然是坏消息——父亲脑溢血,三叔公要我赶紧回老家。我一下子惶惶不安起来。
还好,一路上电话没再响起。象山县汽车站熙熙攘攘,两年没回家,我已经忘记了象山到渔村要坐哪一趟车,在站牌下转悠了一会儿,又接到了三叔公的电话。
“济苍,到哪儿了?”
“刚到象山,再搭个公共汽车,很快就到了。出租车不肯走。”我感觉到嗓子干涩,浑身发抖。
“别急。”三叔公顿了顿,委婉地告诉我,父亲已经过世了。
父亲的丧事,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早已准备停当,我只需要按照三叔公的指示——起、坐、抬、摔、哭、唱……村里的丧葬习俗十分复杂,每天都有不同的规矩礼数。忙碌让我的大脑陷入了空白,没有太多时间悲伤。父亲断七后,在最后的宴席上,我与乡亲们一一道别,第一次独自回到家。
在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直枯坐到深夜,我才慢慢恢复了神志,起身拉开灯,把一直抱在怀里的遗像摆到供桌上,放在母亲和哥哥的遗照中间。三张黑白遗照一字排开,同样大小,同样的笑容,嘴唇微张,像是想向我说些什么。我的至亲,至此都没了,而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就猝不及防地被孤零零丢到世上。
忽然,父亲的遗照上映出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我一惊,慌忙回头,看到三叔公站在窗外。渔民长年在外风吹日晒,他的脸上黑红多皱,看起来越发苍老。他冲我招了招手,脸上挤出笑来,示意我出去,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我。
“济苍,这是你爹留下的,让我一定亲手给你。”
我接过来,见是一个破旧的木盒,想要打开,却发现上了锁。
“回头慢慢找钥匙吧。”见我迟疑,三叔公伸手将盒子往我怀里一推,“事情办完了,明天就回上海……上海是好地方,别回来了。”说完匆匆要走,我拉住他,问:“我爸临死前,说了什么没有?”
为了赌气,我两年没回来看他,的确是我不孝。而现在他去了,遗憾和内疚恐怕会伴随我一辈子。可我还是想知道父亲在临终前,是否对我失望、遗憾,甚至怨恨?
“为钥他走得很快,而且发病后清醒的时间很短,没说什么,只让我把这个给你。”三叔公曲起中指叩了叩盒子,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横下心来,开口嘱咐道,“白天你说冬至回来给你爹落葬,我看你也别回来了。自管自去上海,这里本来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又说,“以后要是出海玩,也别到这一片来。”说完,三叔公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很有些疑惑,难道父亲去世了,我就是村子的外人了?但怀里的木盒沉甸甸的,压过了疑惑。酱色木盒已经损朽,表面的木板有蚀空的地方,我手指抠住破损处,还未用力,便掰下来一块手掌大的板子。我赶紧回屋,坐在饭桌前,对着光看了下盒子里面,只有一个本子样的东西,没有其他的,便伸手小心地把本子从破洞处抠了出来。拿出来一看,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十分古旧,褐色斑驳的皮封面已缺角翘起,内页看起来像是牛皮纸做的。册子里里外外写满了黑紫色的歪歪扭扭的外文。我费力地辨认出一个单词,一查发现是荷兰文。
父亲只是个渔民,怎么会有荷兰文的东西呢?我努力地想多查出一些单词,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潦草的手写体实在难以辨认。我把同学同事想了一圈,想起发小赵磊大学的时候读的外语系,便联系上他。赵磊听我说了家里的事,得知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便很仗义地表示愿意帮忙,让我把册子一页页拍给他。
虽然已经是半夜,但照片发出去没多久,赵磊就回过电话来:“哥们儿,我看了,这里面都是荷兰文,我明天就能给你翻译出来。你今晚就别多想了,赶紧休息吧。”我如释重负,仿佛与父亲的最后关联还没有断。
收好小册子,我到父亲的房间里胡乱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我整理好背包,和几家亲戚打了招呼,坐上了去象山的汽车。车开出村子,经过村口东面的崖壁。崖壁高耸陡峭,侧面平整如斧削,被海浪不断冲刷着,崖壁下方有一个黑黑的洞口,几乎完全暴露在水面上方。小时候乘渔船出海时,总能看到这个洞,涨潮时洞口只能露出一半,落潮时海面距离洞口下方有好几米。我那时总想进去看看里边是什么样的,哥哥说太危险,一直不让我去。他从小怕水,却被父亲硬逼着当了海军,最后牺牲在一片望不见陆地的海域里,他临死时一定很恐惧吧。我想起三叔公让我以后不要来这片海,心里隐隐作痛。
第一章 一场葬礼与三次死亡
第二章 杀人局
第三章 征服者
第四章 地下室书房
第五章 黑蛇之灾
第六章 流鬼奴
第七章 飞翔的啤酒桶
第八章 断魂船
第九章 驱逐舰
第十章 血色书页
十一章 火并
十二章 夜半鬼事
十三章 恐怖照片
十四章 剥脸人
十五章 鲸鱼
十六章 再见“中指猩魔”
十七章 阎王轮
十八章 鳗尾怪
十九章 黑白“德川号”
二十章 黄金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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