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教的范本,很有的价值。
2.修身自律、和睦家人、教育后代、完善人格的借鉴与启迪。
3.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畅销台湾四十年,一家人共读的经典。
《颜氏家训》是一部治家的宝典。作为一名文化的理想主义者,颜之推结合自己的人生经历、处世哲学和各种生动的事例,讲述做人做事修身治学的道理,贯穿着一些切实可行的教育方法和主张。本书是改写本,将颜之推颠沛流离的一生和《家训》融合起来,情景交融,如身临其境。
颜之推——文化的理想主义者
颜之推的生平
在世界史上,传统中国一向是家族主义的重镇,一般书香门第为子弟或子孙所做的保家训诫,口头的不计,光形诸文字的那也是多到不胜其读。在如此多的文字家训中,《颜氏家训》不但被许为成书开山之作,而且在质量上也是压轴之作。
这本书的作者颜之推,诞生于距今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长江中游的江陵(今湖北江陵)城,该城自3世纪时中国陷于长期南北分裂以来,一直是南方政权的军事中心,为仅次于首都——建业(即今江苏南京)的第二大城。
对于颜家人而言,江陵仍是客居的异乡,他们的故乡是琅琊郡临沂县(今山东临沂)。他们为何迁居南方呢?这就与当时整个东晋民族命运绾连上了。
4 世纪 20 年代,中国历史舞台发生急遽变化。北方游牧民族瓦解了汉人的西晋政权,中国北方精华的中原地区从此沦于胡人之手,几达三个世纪之久。大规模的汉人逃难人潮,从北方各地涌向南方。不久,继承西晋的东晋政权流亡到南方,在人心惶惶 中逐渐茁壮,吸引了更多的北方流人。带有流亡性质的东晋政权,其基础建立在北方上层流人和南方土著大姓的合作上。颜家就是那许多由北方逃到南方的上层流人家族中的一个。
颜家到了颜之推,已在江南流寓九代。而南方汉人政权,已由东晋三易其主,历经刘宋、萧齐、萧梁,如今是梁国的开国主——梁武帝——在位期间。
颜之推从出生到九岁,在江陵城度过了他的幼年和童年。他七岁启蒙,九岁丧父,遂改由他大哥负责抚养和教育。
他九岁那年,举家搬到作为南方政治中心兼文化中心的建业城,接触到儒、佛、玄三学以及艺术(包括文学、书法、绘画)。在此,他住了八年之久。
十七岁那年,他又回到江陵城。翌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侯景之乱”,都城建业随即沦陷,梁武帝亦死于是难。
十九岁时,他以军功起家,开始服务公职,就在湘东王萧绎麾下担任侍从秘书之类的工作。二十岁,他辅佐湘东王世子萧方诸,外出抵御东方侯景的叛军。第二年,萧方诸兵团为侯景叛军 所败,颜之推本人被囚送建业,沿途几为人所杀。在这短短几年, 颜之推有过下级事务官吏的幕僚行政经验。
到了建业,其妻生下长子,取名思鲁,意在思念老家。一年多后,来自西方的勤王军击溃侯景叛乱集团,颜之推才结束了他惶惑不堪的俘虏生涯。
当时梁朝将相大臣以建业新遭战火、饱受摧残为由,一致公决,迁都江陵。宗室萧绎被拥立为皇帝,是为梁元帝。颜之推恰好与他有渊源,这下好运当头了。梁元帝爱书如狂,大量收集图书秘本,借以弥补建业焚书之失。之推为他校书两年,得以尽读中国典籍。
之推时官散骑常侍,兼中书舍人,乃是皇帝侍从顾问;兼皇帝与宰相之间的决策联络官,属中级干部,为最高政务见习官, 地位虽不高,却可与闻机密,故亦有决策经验。这时,之推才二十三四岁,可谓少年得志。
至此,之推学识与官运均蒸蒸日上不说,办事能力亦磨砺得相当老练。正当前途似锦之时,不料惨遭亡国之祸,从此,他的人生高潮不再,迎面而来的是无尽的颠沛流离。
之推二十四岁那年,北方西魏政府遣军来攻打江陵。江陵于围城后第二十一天沦陷,梁元帝悲愤至极,尽焚图籍,随即蹈火自尽。之推装着一脑袋的图书知识与盈胸的亡国之痛,与许多高级官员被解往西魏都城长安。途中,之推之妻产下次子慜楚,乃深寄痛悼立国楚地的江陵政府破灭之意。
之推二十五六岁许,这位长年生长于荆楚与吴越的南方佬,首次来到北方渭滨的长安城——原是中华民族的故都,现在又是 北方新兴的政治、文化中心。于此,他又获一子,取名游秦,以纪念曾经去过长安之意。
之推二十六岁那年,举家觅隙东逃,搭船假道黄河,经砥柱时,有诗云:
侠客重艰辛,夜出小平津。
马色迷关吏,鸡鸣起戍人。
露鲜华剑彩,月照宝刀新。
问我将何去,北海就孙宾。
一股豪勇之气,直冲斗牛之间。
不久,之推全家逃抵黄河北漳水畔的邺城——齐国都城,又是一个北方新兴政治、文化中心。之推本拟假道齐国,回返江南故国,无如梁朝甫为陈朝所篡,遂滞留齐国。齐国文宣帝授以“奉朝请”之官,此时活动恐以学术生涯重于仕宦生涯,之推学问乃得大进。
之推从三十一岁至四十二岁,外调近邺城的赵州(今河北赵县),担任功曹参军(为地方首长的人事参谋)。猜想宦居生活必定很清闲,他才得以从事各种学术和艺术活动。
之推从四十二岁至四十六岁,又回到邺城。这是因为之推的才华与学识得到北齐朝廷士林领袖的重视,才得以调回中央,担任重要职务。
之推先是担任待诏文林馆,继迁知馆事,文林馆为北齐皇帝艺术、学术活动的大本营。他同时也兼任宰相幕僚(即司徒录事参军)。最后调升通直散骑常侍,兼代理中书舍人——回到他二十年前的职务,再迁黄门侍郎,等于跻身决策阶层边缘,遭遇了一场险些殒命的政争风潮。
这以后,北方齐、周两国不断争战,北齐朝廷忙于调兵遣将。此时之推的活动不详。
之推四十七岁那年,劝皇帝避难南方陈国,再徐图复国,为胡人官僚集团所反对,遂与大伙儿陪皇帝出奔今天的山东。没多久,齐国军事大惨败而导致亡国。
四十八岁那年,颜之推生平第三度以俘虏身份被解往长安。途中感极而悲,遂写下传颂千古的自传体诗文:《观我生赋》。到了长安,北周政府授以一清闲的官职,可能得到长兄之仪(按:梁 亡后,之仪全家被俘往关中,遂服务于北周政府)的照顾。离散 了二十四年的兄弟如今重行聚首,算是离乱岁月中不幸中的大幸。
五十一岁那年,他又看到北周为隋所篡。隋文帝授予其修文殿学士之官,为一学术机关研究人员,也是皇帝学术顾问之官。他曾及身看到隋文帝于 6 世纪末平定南方的陈国,而统一起全国来。他活到六十几岁,确实年龄史载不详。
综观颜之推一生,除了三十一岁至四十二岁这十年,其余绝大多数时间均生活于当时最大的几个政治、文化中心的城市中, 诸如建业、江陵、长安、邺城四城,以故,他的一生离不开政治 和学术这两方面的活动。
他的学问面之广,早在青少年时期就筑下雄厚基础,到了青年时代,由于幸遇校定中央图书之机会,学问更是突飞猛进。而从二十六岁至三十一岁这段人类可塑性最大、创作力最强的关键时期里,他又得空从容念书,这下等于如虎添翼。尤有进者,当时政治的分裂造成学术、文化的隔阂,各政权地区的学者均囿于一己之见,独之推一人遭遇离奇,有机会接触各地不同学风,这使得他的学问于广博之余,更与时人大异其趣。
他的政治生涯由于迭遭黑暗时代的政治风暴,使他于保家护身的大前提之下,并不积极从事政治活动。以他如下少年得志的政治经历:青少年与青年时期各有过某种程度事务官和政务见习官的经验,本可在政治上大展宏图,可惜却顿遭亡国之祸,从此寄身于异国忍辱偷生,一方面执着于族类有别的客卿身份,一方面陷身政治黑暗时代不愿做无谓牺牲,遂深以不可膺任政务官为戒,得免大祸,并以此作为家传宝训。
由于他在完成自我的条件上极为优越,因此他非常看不起当时豪门巨室尸位素餐、垄断政治利益,而无补于国计民生。他不仅丝毫不汲汲于追求高高在上的政治社会身份(地位),并且以此一追求活动为可耻!他是孔子“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最佳践履者。
最后,附带一提的是,颜之推的个性本是豪放不羁的,由于前述种种遭遇的打击,超过了个人负荷的最大极限,使他做一百八十度改变,变成收敛、谨慎的个性。
颜氏家训?止足
掌灯时候,思鲁小心翼翼地把烛台搁在颜之推的桌案上。 然后缓缓转过身,对倚窗而坐、正望向西天一抹残晖的颜之
推说道:
“父亲,杨仆射的管家还等着您回话呢。”
思鲁口中的杨仆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底下一等一的红人——杨素,他后天过生日,正大事邀宴朝中同僚,像颜之推这种当世名儒,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嗯!就把回帖拿给他吧。喏,就在桌上。”
说着,之推站起身来。
思鲁看了回帖一眼,不禁失声:“爹,您不赴宴?”
“为何一定要赴宴?”
思鲁望着此刻正精芒四射的颜之推的眼神,不觉低下头,呆立了好半晌,费力地说道:“爹,我看,您再考虑一下吧?”
颜之推摆一摆手,示意他照着做。思鲁愣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
“慢,回来。”
“爹,您……”思鲁不禁惊喜交集。
“待会儿,把你两个弟弟一起叫进来吧,我有话说。”
“是,父亲。”思鲁失望不已。
颜之推待思鲁出去后,回头坐在胡床上,便闭目沉思起来。
思鲁的意思他是知道的,是认为杨素正当红得发紫的时候,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思鲁不晓得杨素能得皇帝的特别宠信,倒不是因为裙带关系,而是凭着真刀实枪,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他的确在能力与胸襟上超人一等,他今天如果因为颜之推婉谢邀宴而怀恨在心,那么,杨素也不值得这样“敬而远之”了。
颜之推想到这里,忽听得有脚步声传进来,晓得思鲁兄弟他们来了。
兄弟三人一进来,立向之推请安。
之推先不答话,吩咐游秦在香炉上燃上麝香,不一会儿满室生香。
颜之推待兄弟三人坐定,就要言不烦地将方才思鲁的疑难提出来,并对自己的处理方式稍做了一下解释。
“如何?”之推对每一个人的反应都仔细端详一番,发现他们都有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热汤,白蒙蒙的水汽在之推脸旁袅袅升起。
“如果你们都了解这件事了,我可要再讲另一件事了,要你们来的目的也在这里。”之推讲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爹,”思鲁与两位弟弟交换了一下目光,说道:“您请说。”
“我希望你们以杨素所为为戒,别看他现在志得意满,但是又能保有几时?”
兄弟三人看着他们敬佩的父亲凝重的说话神情,都不由得坐正了身子,准备专心谛听训话,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之推这种
表情正是要训话的先声。
果不其然,颜之推接下去一口气讲了一大串话,毫不让他三个儿子有搭腔的余地:
“《礼记》说:‘不可放纵欲望,不可让事事满意。’宇宙可以有它的尽头,人的情性是没完没了的。只有设法控制自己, 不要有太多的欲望,要知所满足,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立一个最大限度。咱们的祖先靖侯(按:之推的九世祖,名含,有功封为靖侯)曾经这么告诫子侄辈说:‘你们家是书香门第,好几代下来都不重视富贵。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人当到薪水二千石以上的高官(按:古时候官员薪水以谷子计算,二千石薪水的收入起码是地方一级行政首长,也算不小了;但比起有万石收入、可以参与决策的公卿大臣自然低很多),结婚对象绝不可贪图权势显赫的家庭。’这番话,我可是奉行了一辈子,认为是了不起的名言哪。
“宇宙间大自然与超自然的道理,无非是厌恶凡事过分,像碗中水装得太满以致溢出来。谦虚一点、吃亏一点,一定可以免除祸患。人活在世界上穿衣服为的是御寒,吃东西为的是充饥。身体只是讲究需要,而不理奢靡;那么,身体以外,还刻意追求什么穷奢极欲呢?周穆王、秦始皇、汉武帝,已经拥有整个天下的财富了,仍感到不足,最后才惨遭失败命运,何况一般的人呢?
“我总是这么认为,二十口的家庭,奴婢再多,也不得多过二十人;良田只要十顷就足够了,房子能遮蔽风雨,也就可以将就过得去了,车子、马匹作为年纪大的人代步的工具也就可以了,存个万把个铜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以拿来救急。凡是超过 这个限度的,统统拿去救济人家吧;不到这个限度的,千万不可昧着良心去索求。
“做官只当它是糊口的职业,做个中级官吏也就行啦。往上看,在我前面的有五十人,往下看,在我后面的有五十人,也就 面子十足了,而且不会有风险。万一上面任命你升官,就应当委 婉谢绝,别做出风头的事。前几年我当过黄门郎(按:皇帝侍从秘书),照说应当辞退,无奈当时寄人篱下,担心辞退得不好,反而惨遭折磨,老想设法辞职,就是找不到适当时机。自从天下大乱以来,我看见乘时而起、侥幸获取富贵的人,早上还大权在握呢,不料晚上就尸填山谷了,总是白天的时候高兴得像战国时代发大财的卓清寡妇和程郑,到得晚上就悲苦得像春秋时代歹命的颜渊和原思,这种人可不是十个、五个而已啊!要小心!千万 要小心!”
颜之推的话声戛然而止,思鲁兄弟三人互换一下眼神,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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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走向现代,但是我们要了解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要寻求一个中国文化的根脉,怎么样重新生根发芽,帮助我们这个社会迈向更好的现代。
——龚鹏程
中华文化,有那么丰富的人生故事,有那么精彩的绘声绘色,有那么有趣的奇想异设。当然也有哲理,但那些哲理又是那么自由、多元,任凭取舍、选择、评判。人们从这种文化中看到的,是一种完整的人生实践,组合成一种刚健恢宏又温文尔雅的生命交响乐。这样的文化,充满生动的质感,也容易让大家了解真正的“中国人”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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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2018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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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闻周刊》2018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