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勰/中华先贤人物故事汇》:
五谷跟着贾老爷走到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里。他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靠窗处有一个炉子,旁边摆着一个旧书架。书架上搁置了布袋、药材、熨斗、陶盆。其中一个陶盆里装满了水,水里泡着黄檗,水色已经泛黄……
贾思勰用笊篱把黄檗捞出来,在小石臼里捣碎后,倒入另一个陶盆,然后放在炉子上煮。等到盆里的水色泛黄后,他又将黄檗捞出,装入布袋后用力挤压,把汁液挤出来。接着,他把这个陶盆里的水都倒进第一个陶盆里,再装些清水进去。之后,贾思勰还是像刚才一样,把煮过的黄檗放进小石臼里捣碎,然后把渣滓放进陶盆里接着煮…。
趁着煮黄檗的工夫,贾思勰告诉五谷:“别人把黄檗浸出黄汁后,就把渣滓扔掉,只用第一道纯汁,这样太浪费了。‘我的方法,是捣三次煮三次。把三次所得液汁全部添加到第一道纯汁里,这样就省了很多染液,而且黄汁经过过滤,更加清明洁净。”
五谷似懂非懂地听着。他原本以为是来学农的,却没想到贾老爷教他这些。学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去拿一张写了字的纸过来。”老爷的吩咐打断了他的思绪。
贾思勰已经制作好了液汁,现在要正式染色了。“这写书的底纸,都是生纸,生纸厚而柔韧,特别适宜入潢。染黄色时,只要不见白色底子就行,不要染深了。染得太深,年份久了就会变成暗褐色。”他一边染色,一边告诉五谷注意事项,最后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试着自己入潢吧。”五谷踌躇了一下,道:“多谢老爷传授入潢之法,只是小的从来没试过,怕万一把书染坏了……”
贾思勰笑道:“这有何妨。书架上的纸,都是草稿,你用它们试试手。待你能够染出稳定的黄色,我再将正式的书稿交给你。”五谷松了一口气,决心好好干-一虽然他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老爷会让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做这么细致的活计。
有一天,齐民书屋的访客离开后,贾思勰来到书房旁边的小屋。他翻看五谷染过的纸:“不错,你染的颜色越来越均衡了,色泽也深浅适宜。”接着,他从书架下层的一个木箱里取出一摞写了字的纸,让五谷从明天开始为这些纸入潢。
待要离开书房时,贾老爷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从书架上拿下一块雌黄,放在清硬的石头上用水磨,慢慢磨成粉末状。他交代五谷,明天出太阳时,把这些粉末拿到窗台下晒干。
过了几个月,天气转暖。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后,有一日,天空忽然放晴,阳光照射在湿漉漉的青草以及凋落了的花瓣上,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味道。贾思勰对五谷说:“明天如果还是晴天,你手头的事情就可以放一放了。”
五月天气湿热,虫子、蚊蝇都活跃起来,书卷也很容易生蠹虫。五谷拿着正在入潢的书籍,问:“您有什么安排?”贾思勰道:“从这个月十五日以后,到七月二十日以前,我们要把所有的书卷都展开三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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