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的主要精力都在研究和写作《硅谷中关村人脉网络》,所以对硅谷和中关村发生的事十分敏感。201 1年硅谷最大的事是10月5日乔布斯去世,中关村发生的最大的事是12月17日楼滨龙去世。这两件事意义各不相同,乔布斯因为创新改变世界而声誉鹊起,楼滨龙创业成功后因为产权问题而在中关村落马,落马20年后又黯然离去。
乔布斯去世使全世界为之震动,也引起了中国方方面面的反思;中国为什么没有出、不能出“乔布斯”成为大家关注的问题。而在最可能出“乔布斯”的中关村,制度环境与硅谷相差很远。楼滨龙去世后的反应,充分说明了这点。楼滨龙的悲剧是中关村一直没有解开的“所有制之结”。最近几年,中关村第一代创业者纷纷退休,中关村所有制之结也暴露十分充分。中关村第一代创业者退休后,没有股权收益不能做天使投资人,不能把自己的经验传承下来,使得中关村创新链条中断了。在我们国家高喊要建设创新型国家,中关村要建设自主创新示范区的情况下,这个矛盾就日益突出。
楼滨龙代表了中关村所有制之结的典型案例。在中关村发展的初期,电子一条街的时代,北大、清华、科学院都站在了科技体制改革的前沿,开始了鼓励下海创业,在市场中进行成果转化和产业化的伟大实践。因此科学院出了联想,北大出了方正,清华出了紫光。联想创办之初,科学院计算所出了20万;方正成立之初,北大出了43万;紫光成立之初,清华出了100万。如今这三个企业都创业成功,成为中关村的龙头和代表企业。但这三家企业的创业者命运各不相同,都为所有制之结所羁绊:中科院和联想经过了复杂的产权制度改革过程,主要是采用了高技术企业普遍采用的激励制度,而使联想的创业者柳传志等有了股权。虽然称不上股权合理,但创业者拿到了股权,并建立了相对有效的激励机制,使联想老一代创业者多数功成身退,柳传志及时启用新一代企业管理者使联想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道路;紫光的张本正熬到了正式退休,拿了退休金,但没有股权;而楼滨龙不但没有熬到正式退休,而在创业刚刚成功时、方正进入高速发展期的1992年就被行政的力量导致落马。楼滨龙落马事件是典型的中关村悲剧事件,在世界范围之内,创业成功导致落马而且创始人被迫离开企业后基本没有权益保障,都是十分罕见的。
高技术产业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创业是其中的关键环节。所以说,为创业提供的资金往往被称为天使资金。这种天使投资在创业成功后企业的股权结构中占的比例往往很小,最多30%。科学院为联想创业拿出的20万,北大为方正创业拿出的43万,清华为紫光创业拿出的100万,应该理解为天使投资,最多可以理解成是风险投资。不管天使投资还是风险投资,一定是创业者占大股,投资者占小股。联想、方正、紫光创业时,中国的公司法还没有出台,这些企业应称为法前企业。中国之后进行了企业制度改革、产权制度改革,现在中关村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中又提出股权激励。为什么那么多国有企业都获得了激励和上千万的薪酬,而中关村第一代真正的创业者却什么都没得到。这难道公平吗?
在楼滨龙被迫下台后,我和他有很多接触,记得我们在中关村谈话,他迟迟不愿离去,他说:他觉得我对他十分理解。之所以会觉得我理解他,是因为我跟他讲了硅谷风险资本的许多案例。那时我也和很多中关村第一代企业家、和中国民协的秘书长华贻芳先生一块讨论楼滨龙怎么应对这个变故。当时我正在主持《中国民办科技实业家杂志》,为楼滨龙的事专门开辟了一个专栏“科技实业家‘落马’备忘录”,第一篇文章就是专访楼滨龙,题目是《楼滨龙:我下台是因为赚钱太多了!》。后来,楼滨龙办承天公司、去巨人集团,我都和他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现在他去世了,我觉得他在中关村的意义远没挖掘出来,应该引起更多人的反思。第一,楼滨龙是中关村科技成果转化第一人,是通过创业使得北大王选教授的激光照排科技成果走向市场。第二,楼滨龙创业成功后却下台了,这集中反映了中关村所有制之结的制度环境。而且是在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之后,中国开始建设市场经济制度时楼滨龙下台了。第三,中关村自主创新示范区已经推进了四年之际,很多国有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拿到了股权激励,而楼滨龙依然没有享受任何创业成功的成果。第四,2011年硅谷乔布斯去世,而中关村的楼滨龙去世。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中关村所有制之结永远解不开了?丁石孙当时动员楼滨龙下海的时候,说:我们北大现在就缺乏企业家,你下海试试。成了,就成功了;不成,就牺牲了。结果没想到,方正成功了,楼滨龙却牺牲了即落马了。
展开
——朱敏 赛伯乐投资集团董事长
★劲酒和长城所是长期战略合作伙伴,王德禄所长关于企业经营和新经济发展的诸多思想也让我受益良多。《与创业者谈心》一书涉猎广泛,从企业发展到区域发展,从创新文化到资源链接,从思想源泉到创业领袖,核心都是王所长关于创业的思考和洞见,相信每一个创业者都会从这本书受益。
——吴少勋 劲牌有限公司董事长、总裁
★我曾受王德禄所长邀请一起参加与创业者的头脑风暴会,对通过思想碰撞产生新想法、新观念的体验尤深。与创业者无数次的对话和思想碰撞,练就了王德禄对新经济的敏锐洞察和前瞻眼光,以至于很多年轻创业者认为王所长的思想比他们还超前。《与创业者谈心》一书是王德禄多年来与创业者对话形成的思想精粹,每一个关心创业创新的人都不该错过。
——袁维芳 宁波神化化学品经营有限责任公司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