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九纹龙夜闹史家村
导语
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受到高俅陷害,只好前往延安府投奔以前的老上级。他这一路有哪些遭遇?九纹龙为什么会无家可归?
北宋年间,东京开封府有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毯,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叫他做高毬。后来发迹,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颇能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后来被喜好踢气毬的端王看中。未及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日徽宗。没半年时间,徽宗皇帝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高俅选择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禁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缺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王进只得捱着病来,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高俅喝道:“这厮!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喝令左右教拿下王进,加力痛打。幸得众人说情,才免受皮肉之苦。
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高俅。原来,高俅先时曾学使棒,被王进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他今日发迹,正待要报仇。王进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王进道:“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极多,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娘儿两个商议定了。当夜母子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马上。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
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在路上一月有余。一日,投宿史家村史太公庄上。次日,母亲发病,自此王进母子两个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觉得母亲病患痊了,王进收拾要行。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赤膊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里使。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赢不得真好汉。”那后生听得,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比一比么?”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王进道:“这后生是宅上的谁?”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一下如何?”太公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那后生哪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是他赢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那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的不算好汉!”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太公道:“这个不妨。”王进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摆了个架势。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径奔王进。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那后生抢着棒又赶入来。王进回身,把棒望空地里劈将下来。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王进却不打下来,将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王进连忙撇了棒,向前扶住。那后生爬将起来,便去旁边掇条凳子,请王进坐,便拜道:“我枉自经了许多师家,原来不值半分。师父,没奈何,只得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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